第406章 作倀(第1/2 頁)
接下來這幾天,村裡每天都會有人死去。
村子裡人心惶惶,只有每日的晨會還在慣例,再要麼就是基本營生如採藥摸蟲之流停不了,其他時間大家基本都閉門不出。
這裡的蠱醫是如何手段,阿泠倒是沒有機會從老太太的記憶裡窺得一二,只是看到那人確實是忙壞了,三天兩頭到處跑,最終一個沒救了。
“真是怪了...”
蠱醫搖頭嘆氣,這幾天他日子實在不好過,累便罷了,背地裡少不了被人指指點點,難免有“無能”之嫌。
從那天將自己臉抓爛的那個老太太開始,村裡的怪事便沒停過。
他給那老太太斷的死因是招惹了某種珍世稀有的毒蟲,使得臉頰奇癢無比,最終將自己臉抓得稀爛,亦在苦痛中離世。
蠱醫確實會蠱術,或者說蠱醫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解開這世間千奇百怪的“蠱毒”而存在的。對滇南人,或是對蠱母天尊的信徒來說,“蠱”可以是源母的子女、他們的同胞,也可以是術法之形,可以是制勝之法。
但對於任何生靈來說,“蠱”都可以是致命的。
在滇南也有許多人每年死於蠱毒之下,這對他們來說好比是雙刃劍,稀疏尋常,可即便如此,這世間有多少種蠱蟲,多少種毒,恐怕只有蠱母天尊自己曉得。
故而蠱醫看到那死狀才作此判斷,那老太太死的時候極為苦痛,靈魂靈蘊之息蕩然無存。
傳聞中,血脈越是接近源母之蠱,毒性越是厲害,消融靈魂瓦解魂海不消片刻。
哪怕是對他們這種平凡百姓來說,這種程度的蠱術知識都算得上常識,一聽到這附近存在稀世罕見的大蠱,血脈接近神靈。
於是村裡漸漸有了傳言,私下便有年紀大些、經驗更為豐厚的老手藝人蠢蠢欲動,採藥一年到頭也掙不了三瓜兩棗,真正有機會能讓他們翻身的,還得是那能在部族裡賣上天價的稀世蠱。
滇南之所以有無數個像他們村落這樣的小型聚落散佈各地,主要就是因為毒性越強、血脈越純的蠱蟲越是罕有,且都在深山密林人跡罕至之處。
蠱醫一開始也沒當回事,像這種事他也不可能去攔著,只能做好自己的。
他當然不敢說自己能解那般強度的蠱毒,但對於一些常見的毒蟲是不在話下的,換作平常,有人被毒蟲咬傷是很正常的事,尋常蠱毒對他來說不在話下。
“如此程度的蠱,這方圓百里怕是隻生得出這一隻來,哪那麼容易就讓你們碰上?”
真要是碰見這種蠱了,光是帶回一條訊息,就能掙得全家老小好幾年不愁吃喝的銀錢,若是能帶路讓蠱師得了此蠱更是了不得,可見其罕有程度。
以他經驗看來,頂多沒兩天出去的人裡就會死傷一兩個,然後這事兒就報給了部族裡,上邊派蠱師下來收服。
但他實在是沒想到,短短兩三天,會有這麼多人死。
“這個...自己啃掉了手臂....”
“這個...是在更深的林地裡發現的...腦袋都被蛀空了...”
看著停了滿地的、死狀各異的屍首,蠱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要麼是我們這出了‘天蠱’,要麼....”蠱醫面對村落的祭祀長老,吞了口口水道:“要麼就是這附近出了無數個稀世蠱,起碼都是蠱王級別的...您信哪個?”
一種蠱是一種毒,這樣毫不相干的死狀和全無規律的地點讓蠱醫徹底慌了神,明白這件事非同小可,當天就準備上報到部族裡去求援。
老太太是村裡的老人,村中的大事有她在場也無甚可稀奇的,阿泠正好聽了些關於蠱的知識,權當漲了見識。
至於這些人是怎麼死的,恐怕阿泠比老太太自己心裡都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