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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你要好好的,知道嗎。我會寫信來。
汽笛鳴響了,火車開始緩緩移動駛出站臺。安生從視窗探出頭來向七月揮手。七月心裡一陣尖銳的疼痛,突然明白過來安生要離開她走了。一起上學,吃飯,睡覺的安生,她不會再看到了。
安生。安生。七月跟著火車跑。安生你不要走。
空蕩蕩的站臺上,七月哭著蹲下身來。
該回家了,七月。匆匆趕來的家明抱住了七月。
是的,家明。該回家了。七月緊緊拉住家明溫暖的手。家明把她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把她的臉埋入懷裡。他的眼睛裡有明亮的淚光。
家明,不管如何,我們一直在一起不要分開,好不好。七月低聲地問他。
家明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除了安生。
安生是沒有家,也沒有諾言的人。七月想。
只是她永遠不知道可以拿什麼東西給安生分享。
高中畢業,七月19歲,考入大學學習經濟。家明遠上北京攻讀計算機。
七月的大學在城市的郊外。平時住在學校宿舍裡。週末可以回家,能吃到媽媽燒的蘿蔔燉排骨。生活沒有太大變化。依然平和而安寧。
在新的校園裡,七月試著結交新的朋友。她對朋友的概念很模糊。因為很多女喜歡她。七月在任何地方都是好人緣的美麗的女孩。大家會一起去參加舞會。在圖書館互留位置。或者週末的時候去市區逛街。也會看場電影。
只是很平淡。像一條經過的河流。你看不出它帶來了什麼。或者帶走了什麼。
它只是經過。
而安生。安生是她心裡的潮水。疼痛的。洶湧的。
那張三人的合影,七月一直把它放在床邊。陽光真的很明亮。是3年之前的陽光了。風裡有花香。身邊有最愛的人。七月想快樂的時光總是稍縱即逝。
家明每週會寫兩封信過來。週末的時候還會打電話給七月。他從沒有問起過安生。但七月總喜歡絮絮叨叨地對家明說起安生的事情。她寄來信地址一換再換,家明。從海南到廣州,又從廣州到廈門。上次寄來的一張明信片,還是一個不知名的小鎮。
她也許不知道可以停留在哪裡。家明說。
我很怕安生過得不好。她這樣不安定,日子肯定很窘迫。
可她沒叫你給她寄錢對不對。好了,七月。你應該知道你不是安生的支柱。任何人都不是。她有她想過的生活。
七月還是很擔心。有時候她在夢裡看到那條大雨中的鐵軌。她想起她和安生佇立在那裡的一刻,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預感。這條通向蒼茫遠方的鐵軌總有一天會帶走安生。校園裡有很多的櫻花樹。也有很高很大的槐樹。七月想,如果安生在這裡,她還會踢掉鞋子,爬到樹上去眺望田野嗎。
安生坐在大樟樹最高處的樹杈上。空曠操場上回旋的大風,把她的白裙子吹得像花瓣一樣綻開。安生伸出手,大聲地叫著,七月,來啊。她清脆的聲音似乎仍然在耳邊迴響。七月每次想到這個場景就心裡黯然。
七月,我在廣州學習畫畫。一個人騎著單車去郊外寫生,路很破,摔了一跤……這裡的RAVEPARTY很瘋狂,我可以一直跳到凌晨,象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有一種花樹,花瓣很細碎,在風中會四處飛舞。好像黃金急雨……
和阿PAN分手了,我想我還是不能忍受他……給別人畫廣告,在高樓的廣告牌上刷顏料,陽光把我差點曬暈……想去上海讀書,我感覺我喜歡那個城市……
我以為自己也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