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人心(第3/4 頁)
殿內燈光影影綽綽,姜珂坐在主位,和往常不同,這次她的位置前放置一臺由彩漆所繪的錯金銀虎噬鹿屏風,兩邊還落下了輕薄的帷布,藉著昏暗的燭光,只能看清她在帷布上的影子。
豫橫心裡猜想,莫不是這姜長史的飯菜餐具和我們有差異?
他詢問自己身旁的許存,得到答案,主君平日裡從不遮掩,都是明面上和大家一起用飯食的,食物餐具也未曾有過不同。
既然平日裡都不遮掩,為何單單今日不同?
作為豫讓的子孫,豫橫也遺傳了豫讓的性格,這種性格說好聽點就是俠義之氣,說難聽點兒就是莽。
“姜長史既然招賢納士,為何不一視同仁?”
“您自詡為君子,可為何對待門客的態度卻和孟嘗君之流大不相同?是連幾套精美的餐具都吝於給我使用嗎?”
他大為惱火,氣得對姜珂接連質問了好幾句。
一旁的許存見狀連忙阻止他繼續口出狂言,並向他解釋姜宅眾人所用餐具皆為粗陶所制。
豫橫還是不忿,氣道:“那為何長史今日非要遮上帷布?您這又是在掩飾什麼?”
當然是想要你對我以死相報的衷心啦,姜珂心想。
姜珂站起身來,從帷布中緩緩走出,這時眾人才發現,自家主君的臉上居然洇上了很多黑色的,雜亂的墨汁。
姜珂面帶愧疚道:“今日我公務太多,過於疲乏勞累。一個不小心將墨汁濺到了臉上,這墨汁是我精心調兌的,很難清洗,我想著
() 用這幅面容出來見你們,著實有些不雅,便在身前放置了一片帷布,遮擋面容。不曾想倒是叫先生誤會了,這實在是珂之過。”
趁著間隙,豫橫看見了帷布之後姜珂所用的粗陶餐具,又聽了她的解釋,霎時間猶如五雷轟頂般,遭受到極大的打擊,只覺得自己又羞又憤,難以自諒。
他心中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反差,剛才姜珂在他心中所有缺點頃刻間兩級翻轉,全部都變成了優點。
就像是曾經懷疑孟嘗君分發給門客不一樣食物的那位門客,他羞愧得臉頰發紅,感覺自己實在沒有臉面再繼續活在這世間了。
“我居然猜測您這般品性高潔君子的誠心,還大聲質問於您,這實在是太失禮了,橫難以自容於世,唯有以死謝罪。”
他拔出腰間寶劍,也學孟嘗君家的那位門客,打算往脖子上一抹,直接自殺算了。
卻被姜珂阻止:“先生且慢。”
她因太過心急,伸出手臂想要阻止,可是劍刃鋒利又無眼,豫橫沒來得及收手,那閃著金光的青銅劍就這樣在她小臂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立刻湧出,將她的淺色衣袂染紅,看起來十分駭人。
“嘶”姜珂忍不住叫了一句“好疼。”
見狀,醫家學派的人趕忙過來為她包紮,處理傷口。
好在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然而,豫橫卻對此更愧疚了。
剛包好傷口的姜珂問道:“先生可有受傷?”
瞧瞧,多麼善良仁義的主君啊,先是誤會質問,接著又傷了她,可她非但不生氣,還擔心自己的身體。
那一刻,豫橫恨不得直接為她去死。
就算是當年的智伯,也做不到主君這種地步吧?
姜珂勸道:“死亡是這世界上最簡單的事了,就算是為了我,也請您留下自己的性命,繼續活下來吧。”
豫橫跪下,大義凜然道:“從今往後,橫這條命便送給主君了,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情,橫一定會為您辦到,刀山火海,死不旋踵。”
傻瓜,我要你的命幹什麼啊,我想要你衷心給我辦事啊。
姜珂思索半晌,說道:“您若是這樣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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