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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與喬用手指剝去了她嘴邊的石榴籽,整個手覆在她的臉上,然後轉到了耳垂上,&ldo;就這耳垂還胖些,你明明吃得也不少。&rdo;他的嘴對著她的耳朵,哈出的熱氣讓她耳癢,耳根一下子紅了。
在這種氣氛下,她很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可這彷彿並沒打攪他的興致,他的手從耳垂一直向下。
她深知在體力上遠不是他的對手,咬咬牙說道:&ldo;你愛我嗎?&rdo;
他的手在那一瞬間突然停住了,然後收了回來,&ldo;你也早點休息吧。&rdo;
等他走了,她深吸了口氣。一般男人為了滿足自己的,不管愛不愛,總是要說愛的。但他畢竟不是普通男人,她就是賭這一點。只是這兩天他怎麼跟和尚要開葷似的,莫不是那藥真的見了效。他大概外面真的沒女人,這麼想來她給他補那些東西簡直是罪過了。
可是她更想不通了,他一個有著正常生理需要的男人,外面也沒人,之前維持這樁名存實亡的婚姻到底在圖什麼!
他不愛她,這是明擺著的事實。可他愛誰呢?也許愛那位顧小姐,可人家雲英未嫁,她也願意放他自由。
如果傅與喬是一張考卷的話,她大概只能答對生辰籍貫這些最基本的填空題,剩下的閱讀理解全軍覆沒。百分制的話,大概只能拿個十幾分,多次重考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等門關上的時候,杜加林從枕頭底下翻出大理院的革新概論接著看,這是她前幾天買的,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事還沒時間看呢。
無法定離婚原因,除不相和諧兩願離異外,不得由一方任意請求離異。(大理院例五年上字1028號)
她是願意的,可他看起來並不願意。
至於法定離婚原因,她越看越覺得靠法律離婚十分渺茫。
第一條是不堪同居虐待。女方只要對男方動手,就算虐待;男方至少讓女方骨折,才能算。
她摸著自己的腰,如果她現在說她的腰傷是他虐待的,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第二條是遭受惡意遺棄。
不靠譜。
第三條是殘疾人騙婚。
不可能。
第四條是遭受對方重大侮辱,譬如男方指責女方通姦。
這個實在是
照他現在這個樣子,她必須離開他了,再晚的話發生什麼就來不及了。她對他飽受生理折磨深感同情,但也僅到同情為止了。他有一百種解決需要的方法,但她要做了那其中一種,她就完了。
她不知道她的命運要在哪兒結束,但愛上他絕對是最悲慘的一種。
農曆八月十二,密斯脫周來看她,如果杜加林沒有看那份報紙,她是絕對不會忍著腰痛來下樓見他的。
她今早翻看昨天的晶報,上面的一篇連載小說讓她背後一涼。小說叫屏中鳥,目前只登了六千字。女主角是鄭家的少奶奶,她的丈夫是英國的留學生,繼承了劍橋的光榮傳統,時刻都拿著菸鬥準備坐在沙發上吸菸。這位少爺住德國人造的房子、穿巴黎裁縫裁製的衣服、喝蘇格蘭的威士忌,但在食色選擇上卻是非常中式的,他吃中國菜,娶最傳統的中國女人,因為中式的傳統女人最過柔順,她有一雙小腳,從來不穿西洋的衣服,事事以丈夫為先,還主張為丈夫納妾。
這個故事與她的生活當然不完全相同,僅就女主角的丈夫和傅少爺相比,勉強有六分形似,至於神似一分都勉強,可有些關鍵資訊卻不得不讓她起疑心。無論是文學界還是史學界從不缺這種將熟人當原型的案例,她在這方面格外敏感。女主角姓李,她姓杜;女主角的丈夫姓鄭,她丈夫姓傅;他是牛津的,這裡變成了劍橋;單看和她毫無關係,可是和其他描寫加在一起,就顯得非常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