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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則安之,從此以後我是扶柳。
三載春秋,轉瞬即逝,我已熟識這個世界。
如今的娘名喚柳依依,江南餘杭人氏,居於西泠柳莊秋水居。
西泠柳莊踞孤山依西湖而建,綿延數十里,借山勢修棧,順水流造橋,亭臺樓榭,奇葩異石,盡融於自然之中,使得整個山莊清新幽雅;隨處拾來皆是風景。
傳聞;西泠柳莊被尊為“北傲龍;南西柳”的營造雙絕之一。北方傲龍堡雄踞西北百年,建築以實用為主,絕無華麗的奢靡裝飾,風格樸實。其中又以其黑色城牆為最,城牆高八丈八,寬兩丈四,結實堅固堪比長城。最令人稱奇的是,牆體全部由黑色玄武石堆砌而成,牆外表面幾經打磨,滑不附物,無人可攀延而上。
而南方的西泠柳莊則延續了江南特有的細緻,每一物皆精細,突破人類手工製造的極限。就如秋水居中的湖心臺,耗七名建造大師三年心血修築而成,湖心臺以南海紅血珊瑚為主,輔以明潤珍珠,深海蓮花貝,勝似蓬萊仙境。
西泠柳莊如此繁華,何人方能坐擁此莊?
第一卷:江南舊時光 胭脂碎(二)
江南柳家歷代經商,每代必有經商奇才,如此積累數百年,終創下無數財富。柳家經營所涉及領域廣泛,可謂有城鎮處必有柳家商鋪。現任西泠柳莊莊主柳義柏,正值壯年,打點全莊生意,精明能幹,被稱為江南第一富商。而我娘柳依依則是其唯一胞妹。
西泠柳莊雖大,但我認識的人卻也不多,只因我從小隨娘閉門住於秋水居中。所熟識之人也就只有孃的貼身丫鬟杏姨。杏姨就是我剛出生時,抱著我的那名婦人,閨名喚作柳杏。其實以上我所知曉的,幾乎都是從杏姨那裡得知的,因為娘常常是靜靜地坐著,半天也說不上一句話。
還有一個大我八歲的哥哥,杏姨口中的去疾少爺。他正值少年課業繁忙,也只是匆匆來過幾次秋水居,並未留有深刻印象。以及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兩位表哥,柳風與柳雲,三位表姐,柳雨蕉、柳雪君和柳霜鈴。
可是我爹,我仍一無所知,甚至從山莊的丫鬟和老媽子的飯後閒談中也未曾聽得一二句。我爹似乎是山莊的禁忌,無人敢提起,也就越發的神秘了。
我一直安靜地長大,與所有的小孩一樣,咿呀學語,跌倒中學會走路。只做一個平凡人,因為史書中沒有記載過一名叫扶柳的天生才女。
我曾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地沉默下去,波瀾不驚,了度一生。可僅三年之後,突然明白,我不可能再這樣安靜地生活下去了。
六歲那年,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大家閨秀,我開始同三位表姐一起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三位表姐的出生月日相同,各自相差一歲,這也就被傳為山莊奇聞,而我則要比最小的三表姐還要小上一歲。怎麼說呢,這樣打個形象的比方,我們的年齡組成了一個相差一歲的等差數列。
講學的夫子是一個和藹的老人,精神矍鑠,總是喜歡撫摸著他那稀疏的花白鬍子,從上至下,彷彿那幾根鬍子是他最聽話的孩子。
那天,我第一次上課,他望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我,沉吟一聲道:“今日表小姐初學,就習書寫名諱吧!”
之後夫子揮起衣袖;執筆寫下扶柳二字。看著墨跡未乾的宣紙,我輕輕顫抖地握住毛筆,筆尖落紙,墨瞬間融開,沒想到用毛筆寫字竟如此之難,扶柳二字彎曲得猶如楔形文字,我不禁皺眉,想必是拿慣了鋼筆的手無法駕馭毛筆。
“子曰:學而識習之;不亦樂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清朗的讀書聲在耳邊響起;表姐們比我讀書早上幾年;如今已開始讀習《論語》了。
因為無法容忍自己的秀麗字型變得如此不堪入目,我的執拗脾氣又犯了,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寫著扶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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