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無間(第1/4 頁)
白繼忠自打進了常山城就一直衝在最前,提馬闖入了府營前堂。
剛一進院,大門就被一條火舌截為兩半,除了自己,身後跟著的熊羆營親兵全被擋在了門外。
院中四下驟然火起,夾雜著濃烈的菜油味。
七八個赤膊的壯漢手裡握著一尺多長的刺刀,彼此腰間聯著粗鐵打的絆馬索,慢慢圍攏過來。
若等到招架不住從馬上跌下之時,將毫無生路。
白繼忠這些年對戰經驗豐富,見此狀連忙跳下馬,可腳剛一落地,幾把刀就封著他的上下三路,狠狠直劈過來。
白繼忠一時間重心未穩,只好虛點著腳步勉強往後退。
緊接著,他只覺一把冰涼的刺刀從背後自右肩直貫而入,一晃神間前胸也被劃中一刀。他提槍去擋,可根本防不住這麼多兵刃。
院中煙火漸盛,白繼忠已被燻得睜不開眼,只得丟下銀槍,手裡換上隨身的佩劍左右抵擋,卻被四面刀風逼迫得揮舞不開,身上不一會兒又中數創。
白繼忠想要擇機跳脫這個刀陣,可死士們身上纏著鐵鏈,早已憑藉站位封住了所有退路。
院中的死士見白繼忠已然站不平穩,持刀向住他的去路。其中一人換上一杆極為沉重的銀鐵槍,準備執行最後的處決。
正當他將槍頭瞄準白繼忠的胸口要刺過去時,卻被一柄錐刀搪開,槍頭嗖地斷開彈出老遠。
一把二尺三寸的錐刀,與槍頭相撞之後,有龍吟之聲,那聲清嘯似有穹龍要吞噬火海。
聞若虛不知何時進的院子,雙手持刀擋在白繼忠身前,一襲貼身的鎖子甲已被火燻成黑色,甲子覆蓋不到的衣袖仍在冒著青煙,自是從門口的火堆裡硬闖進來的。
“你們是府尹許望的死士?奉勸諸位,如今常山關大勢已去,若不相難,不殺你們。”聞若虛說話的當用身體牢牢影住白繼忠,將刀略微下垂當在腰間。
“多謝這位將軍成全,我們這些年來只聽許將軍號令,不管今夜這常山關在不在,院子裡都不會再走出一個活人。”持槍的人畫了一個槍花,說話的聲音卻很黯然。
他看到門外的熊羆營親兵已尋到了一匹馬氈,正玩命一般地撲火,再過幾個彈指便會一擁而入。要想殺掉面前這兩個將領,他們所剩的時間已不多了。
聞若虛定眼去看,發現其中有幾人曾和許望一起護送自己回唐家堡,該是許望的忠實部下,心中不禁一熱。
白繼忠見到聞若虛後,終於洩了口氣,大剌剌地癱坐在院子裡的一棵樹下。這一刻,他已朗然明瞭,此番無論是生是死,這個男人都將是自己的過命之交。人生得一知己尚且足矣,能與這樣的人一同赴死又有何遺憾?
想到這裡,白繼忠索性拿起佩劍,回手在樹幹上敲起了鼓點,以此給聞若虛打氣。
鼓點之中,那些人再度撲來,狠下殺招。
聞若虛左右抵擋,身形靈異卻不下死手,往往狼狽間一有轉機就瞄著對方的手,或劃或點,讓其兵器脫手便即刻停止。
十數個回合下來,那些人都已垂著手,恨恨地立在那裡,卻無法再發起攻擊了。
“妙哉!壯哉!天下有如此武功的,絕不超過十人!”白繼忠停下了鼓點,丟下劍撫掌大笑。
這是白繼忠第一次見聞若虛出手,便已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此刻覺得自己即便不做聞若虛手下的副使,做一名宿衛的親兵都沒什麼好說。
直到熊羆營的親兵湧進院子,將那些死士全部拿下,聞若虛才開口說了第二句話,“無論白副使是生是死,不能害這些忠義之人的性命,解了兵器就放他們走吧。”
聞若虛進到院子裡一眼便看出這些死士的陣法,以兵刃近身相鬥時最忌諱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