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反制(第1/4 頁)
卯時,風如鬼哭,天色暗厥。中都北門剛一開啟,一行便車馬急急出了城向北趕去。
趙爾逸昨夜宵禁前一刻才收到樂浪傳來的家書,上面說父親被毒死在府邸之中,而且是一個冒名家丁的年輕女子在大白天做的。
坐在顛簸的車裡,趙爾逸由於一夜未眠,雙眼此刻早已熬得血紅,一是至親無故被殺,憤恨難平,二來父親一死,恐怕自己在劉鶴群那裡就慢慢沒了根基,將來想晉升相位更是難上加難。
一路上風餐露宿,趙爾逸五日之後趕到了幽州南界,離樂浪只兩日的路程,再快快總算能趕上頭七發喪。
趙爾逸此行前向劉鶴群告知此事後,從京兆尹那裡借來了十幾個探馬和捕快,回鄉操持完喪事,他定帶著這些人連同樂浪府所有的公人稽查兇案,就算把這個樂浪都翻開一遍,也要找到行兇之人,將其五馬分屍。
身為大平工部右侍郎,未來的六相之一,家中居然遭此橫禍,趙爾逸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可剛在一處驛站安歇,家丁就傳整個驛站被幾十騎持戟的甲兵圍住了。
“來的可是工部右侍郎趙爾逸?”為首的軍官立馬在外,大聲吆喝。
趙爾逸本就悲憤窩火,聽後心中更是不爽,自己好歹算是京中的二品大員,竟然被一個地方上不如品級的軍校直呼姓名,但想來該是樂浪府尹派來接駕的,行伍之中大多是粗人,也決意先不與他一般見識,便踱步出去,朗聲說道,“我便是,哪個找我……”
趙爾逸話沒說完,已然看清外面的形勢,臉色變得如同死灰一般,他發現四面圍著的騎兵都蒙著面,操著馬軍專用於近戰刺殺的兵器,接駕的人絕不會如此裝束。
“都護有令,此間之人盡數斬殺,逃脫一個軍法處置!”簡短的命令一下,驛站之中頓時血霧瀰漫、哀嚎連連。
騎衛長回來稟報之時,卯蚩正在和許念恩喝酒。許念恩聽到連同驛站的公人全都被殺,最後付之一炬,臉色不禁變了一下。
“怎麼,你殺趙憑風可以,我殺他兒子便殘忍了?”卯蚩看在眼裡,問完此話,又很不屑地哼了一聲。
“我殺趙憑風是你下的命令,何況趙憑風當年為虎作倀,死有餘辜,可驛站裡的那些公人不是個個該死的。”許念恩嘟囔著。
這些日子裡她與卯蚩朝夕相處,只覺得對方只是個性情冷漠、不問世事的賦閒大叔,可經此一事才發覺他還是那個可以主掌很多人生死的鎮國公,三千里北疆大地上的冷血魔神。
“當初和火夜有關的人,查到一個,殺掉一個。”卯蚩平靜地喝掉一碗酒,然後盯著許念恩冷冷問道,“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想做到的也都做到了,現在可以對我講出你的真實身份了吧?”
“你想聽哪個身份?”許念恩默然了,她知道二人之間早晚會有這般對質,甚至在發生對質之前,自己已經被卯蚩一刀殺掉了。
可真到了這一刻,她卻不願意坦白自己到他身邊的目的,只怕被這個男人用冷眼看著,或者嘲弄幾句,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過。
“南星到底是你什麼人?”卯蚩繼續問。
“我母親當年在朱雀堂裡排在南星之後,堂號重明,後來奉命嫁與父親,潛入中都。我自幼隨母入堂,在二代弟子裡排行十六,堂號精衛。南星自是我的堂主師伯。”許念恩說罷與卯蚩坦然對視,已然接受任何可能的結果。
“哦,朱雀堂居然還在開枝散葉,真是不錯,不錯……”卯蚩依舊平靜,只是放下了酒碗,站起身踱步,嘴裡唸叨著,“南星派你來我這裡,是查當年火夜真兇的?”
“不錯!”許念恩也站起身來,覺得這樣說話的氣場方可不落下成,儘管她從未算計過卯蚩,可到底是心懷目的故意接近於他,到底輸了幾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