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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囚徒到死也沒有摘下過面罩,不過他的生活倒不失情趣,還養了植物。”
“是比丘蘭?”我半信半疑地問道。
黎克點點頭,“他沒有多餘的水渠澆灌它,所以……就用眼淚來澆灌這株植物。比丘蘭也因此得名,人們稱它為‘用眼淚澆灌的花’或‘囚徒之花’。”
我不快地看著他:“我可沒那麼多眼淚,也不想當個囚徒。”
他笑了,“放心吧,你會喜歡它的。”
華燈初上的時候黎克走了,當我看著他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的時候,猛地發現他身後跟著一個半透明的白色人影,當我揉眼想再次看清楚的時候,那個影子似乎和黎克重合在了一起……
我的心又開始狂跳不已,每個晚上都會出現怪事,我的神經已經繃緊到了極限,瀕臨崩潰。
中秋到了,這個小城絲毫沒有過節的氣氛,反倒比平常更加寂靜了。我站在房門外徘徊,發現二樓亮著昏黃的燈光,小小的窗戶緊閉。房東的房間裡沒有一絲聲音。但是此刻在我眼裡,二樓已經不是一個恐怖的魔域,我彷彿看到房東婆婆正在喂她那些貓。
這時,一個不怎麼靈活的身影從院門外經過,招惹得爬滿院牆的植物搖晃不已,我好奇地追出去,只看見一個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心裡立刻浮現出幾天前見到的那個行為古怪的青年的樣子。
難道又是那個人?他為什麼總是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周圍?他想幹什麼?帶著種種疑問,我走進房間鎖上門準備放水洗澡。
突然之間,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在頭頂響起,然後我聽到了重物落地“砰”的一聲。坐在蓄滿溫水的浴缸裡,我的心又開始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房東在樓上出了什麼事,只能呆呆地望著頭頂上那很不結實的、用木板拼成的天花。
“嘀嗒”
一滴液體從木板之間的縫隙滴下來,掉進白瓷浴缸,掉進我的洗澡水裡。是一滴血!
我愕然地看著這滴紅色濃稠的液體在洗澡水裡漸漸散開。接著,更多的血從天花板上滴下來,浴缸裡的水漸漸被染成了黃色,然後又變成了紅色。我驚恐地坐在那兒,血腥味兒嗆人地鑽進鼻腔。我的身體逐漸被血水淹沒……
我的眼睛看到的是面前著無窮無盡的紅色,然而意識卻被帶到了一個地獄般的世界——
“洪鵠!”一聲淒厲的尖叫把我驚醒,我看見鬱燕——年輕的房東婆婆站在石橋中央,向遠處一個穿著軍裝的背影呼喊著。後者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終於轉過身,向她跑去。鬱燕的臉上寫滿了希望,她抓住洪鵠的手,似乎用這種方式就可以阻止愛人遠去的腳步。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鬱燕不顧一切地哀求著,帶著讓人心疼的憔悴。然而那個青年儘管捨不得,卻毅然拉開了她的手。
“別這樣!國難當頭,我們之間的感情……根本微不足道。”洪鵠努力咬著嘴唇。
“可是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一定要讓自己揹負著這麼沉重的負擔?”鬱燕痛哭失聲。
“我要尋找生命的意義!鬱燕,我要走了,投身革命,或許會犧牲在戰場上。但是,請你相信,我永遠都會記得你,永遠都會把你放在心上。”洪鵠用顫抖的聲音說。
鬱燕拼命地搖著頭,淚流滿面:“不要!我不要看你走!求求你!洪鵠,求求你,不要走。”
洪鵠從身上背的行李上抽出一個長長的包裹,開啟上面包著的布,一把嶄新的白色油紙傘露了出來。他撐開這把傘,罩在鬱燕頭頂。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撞掉了你的傘,這把傘賠給你。”
傘面上赫然畫著一枝精緻的白桃花,鬱燕知道無論自己再怎麼挽留,也無法留住心上人,她默默地接過這把傘。看著洪鵠背起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