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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遲馳在猛然意識到王壽允為什麼突然沒了影,想必是方才就已經見過陸時川,還和盤托出了有關於他的一切。他胸口泛上來一股說不出是憋屈還是怒火的東西,差點將他氣得悶咳出來一聲。
那他不早說,還要走誓死不從這一套,神經。
陸時川漠然看著他:「作為見面禮,這張卡拿走吧,當我為同學情誼盡一份心意。」
「你還真是……」遲馳啞了口,想要強行塞回去,可這人卻不動聲色地躲開了,隨即掉頭便走。
遲馳實在語塞,卻又覺得奇怪。
刷卡取錢的時候,遲馳盯著卡里的五萬塊反反覆覆看了很多遍,對著那串數字,沉默良久,當場氣笑。
他認為陸時川真的腦子有病,五萬塊,他貼身帶著一張只存了五萬塊的銀行卡,甚至今天只是碰巧遇見。這說明陸時川有足夠的錢之後,一直隨身帶著五萬塊,隨時準備在遇到遲馳的時候將這五萬連嘲帶諷的還回來。
高二時陸時川缺錢,遲馳給了他五萬塊,被記到了今天。
他陸時川分明已經做好決定要將即將倒閉破產的悅運傳媒吞進他手下的越川傳媒。
只是遲馳想不出原因,如果陸時川只是為了透過這種方式來讓他難堪,這代價未免有些過重,而他也實在無法稱得上是個聰慧的生意人。
只是好笑又令人不解的是,已成定局的事,陸時川還要拿到他面前來問上一問,羞辱一番,再告訴他這個不爭的事實,像是隻想欣賞下遲馳的反應。
想必陸時川聯想到他遲馳氣憤地拿著這張卡走人,結果發現裡面是他過去給的那五萬塊時,心裡估計爽翻了天。
遲馳有些許無語,揣了些許鈔票在口袋裡,準備找個酒店睡上一晚上。
這五萬塊是他年少時積善行德的回報,連著睡了快一個星期的公司大廳沙發,遲馳睡得渾身難受,難得有筆閒錢,毫不肉疼地開了間1888元一晚的豪華套房。
泡在浴缸裡時,遲馳深呼了一口氣,下沉,浸在水中片刻,直到肺裡彷彿沒有半點氧氣才猛地出水喘息著。
陸時川說的話依舊曆歷在耳,弄得遲馳罕見的有些心煩意亂。
扔在浴缸不遠處的手機猛地嗡嗡震動,遲馳險些嗆進一口水,拽著浴巾裹緊,走上前去接通電話。對面聽筒處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咿咿呀呀聲,遲馳一秒就聽出是誰的電話,笑罵了句:「無聊。」
說完便要掛。
對面那人也格外瞭解遲馳的脾性,當即出聲連忙制止:「小遲遲別掛啊!」
「別叫我小遲遲,好噁心啊。」遲馳隨手扯了個毛巾擦頭,邊走邊悠悠說道。
電話那頭是他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髮小兼小學初中高中同學,霍邱山,另外還有個關係不錯的老同學叫朱青紜,三個人從小學開始就關係不錯,是遲馳他爸眼裡真正的「三個臭皮匠」。
霍邱山生性叛逆,從小到大就招貓逗狗慣了,家裡有幾個臭錢更是為所欲為,長到二十七八了,人生裡還沒出現過什麼挫折,基本是想做什麼,事事就能順他的意,只不過在家裡說不上話,唯一擁有的就是錢。遲馳家道中落後,霍邱山沒少資助他,後來被遲馳婉拒了他這份好意,雖說覺得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逞強,但也算是體諒。
而朱青紜是個守規矩的,卻鬼主意多,父母都是高階教師,高中那三年,朱青紜他媽媽還做過遲馳兩年班主任,給了他們三個不少苦頭吃,其中朱青紜被罰得最多。畢業之後,朱青紜在遊戲公司裡做軟體開發師,日日夜夜地熬,整天都日夜顛倒,賺的錢雖說可觀,但命也搭進去半條。
遲馳,一個活到二十二歲後,順風順水的人生基因突變的倒黴蛋。年輕的時候仗著家裡有錢,是人人艷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