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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動了。白溯風露出極為溫和的微笑,又道:“那座走廊,是你設計的吧。我記得我小時候你教我易經,先天卜卦,機關陣法,你就說過,一座最完美的陣法,應是不留任何生機的。現在你自己留在坎位,就是想見證這一刻麼?”
女子的身影還是一動不動。白溯風冷笑道:“這麼說來,暗巷是你的地盤?那個‘主人’也是你的手下?”他頓了頓,卻拉長了聲音:“還有,你見過段昀……最後一面麼?”
女子的身影又顫動了一下,彷彿被什麼東西刺痛了而隱隱顫抖。白溯風看在眼中,唇角又緩緩勾起:“你說我深陷世俗,你又何嘗不是呢?我的……白荔姑姑。”
話音未落,他猛地掀起竹簾。
迷蹤
——矜偽以惑世,畸行以迷眾,聖人不以為世俗。
他猶記得她烏髮及腰,白衣如雪的模樣,用溫柔如水的聲音對他細細叮囑。整個少年時代,他在她身邊成長,漸漸成為今日足以睥睨天下的男子;而她則傾盡全力來教導他,機關、陣法、天文、地理,知無不言,當真做到了傾囊相授。
她對他影響極深,以至於兩人性子都有幾分相似。她曾說過,“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他深以為然,卻沒有料到她竟然決絕於斯。
他曾細細揣摩過她的心思,卻沒有任何頭緒。他想知道她到底以何種心情反出家族,又以何種心情與家族對立。面對曾經的親人,夥伴,她真能否狠下心麼?
所以當他掀起竹簾的一瞬間,手竟是微微顫抖的,他與她十年未見,她是他的長輩,亦是他的恩師,饒是再鎮定的人,也會為之顫抖。
竹簾嘩嘩作響,那道纖細的身影隨著呼吸起伏,烏髮及腰,白衣如雪——和記憶中一樣清麗的身影……
他眼中帶了殺氣。
清音站在竹簾外,緊緊盯著白溯風和那女子的一舉一動。這女子當真古怪,自兩人進屋起就背對著兩人,一動不動。難到說她已經有恃無恐,心有成竹了?只是再鎮定的人,也該出個聲吧?
此時白溯風低低喚了一聲:“夫人。”
那女子仍然一動不動。白溯風神色微變,緩緩伸出手去,似乎想輕觸那名女子,卻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清音看在眼中,心底劃過一絲異樣感覺。她輕輕向前一步,卻聽白溯風冷冷道:“出去。”
清音怔了怔,只見竹簾內女子長髮飄飄,背影如畫,而白溯風站在女子身後三步開外,面沉如水。此時他側首盯著清音,又重複了一遍:“出去。”
清音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片刻之後,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外走去。她不會等白溯風說第三遍,白溯風讓她出去,她當然會走。只是走到哪裡,就憑她自己決定了。
她出了那間氣氛詭異的屋子,喧譁之聲隱隱傳來。她仔細分辨,然後找準一個方向一路行去。看來這次她選對了方向,遠處喧譁聲越來越大,她幾乎可以聽到擲骰子的聲音。她不禁鬆了口氣。
今夜發生的一切實在匪夷所思,竹簾後白衣身影,非男非女的神秘人……但是隻要她離開這座城市,一切與她還有什麼關係?
花廳近在眼前,人群擁擠,燈火輝煌。各色人群圍在賭桌前,盯著那小小的骰子,如同盯著自己最心愛的珍寶。衣著暴露的妖豔女子穿梭其中,眼神尖銳而挑逗。清音看在眼中,心中焦慮頓時鬆了大半,她費力的自人群中穿過,好不容易出了花廳,卻在出口前看到那個柔媚的身影。
是那名引路的女子,滿頭珠玉,神情柔媚,正靠在門廊旁欣賞手上的丹蔻。清音一見之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躊躇間,卻見那女子眼波飄向她,招呼道:“姑娘。”
那一聲嬌柔無比,卻聽得清音恨不得再折回到白溯風身邊去。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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