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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寫邊回答:「不知道,匿名的好心人吧。」
她終於寫完名字和電話號碼,把寫好的小字條交給他,正色說:「如果你不知道捐什麼,打電話去問一問他們缺什麼就好。」
他捏著那張小紙條,一字一頓地念:「艾,和,平。」唸完倚在門邊笑了笑:「你的結婚物件?」
她已經轉身走出了門口,回頭答:「是啊,他是福利院的院長。」
他沒有再送出來,他們在門口分了手。外面天色漸暗,她匆匆走到樓外,冬天光禿禿的林蔭道上。手機在口袋裡又叮地響了一聲。她拿起來一看,是傅修遠給她發的簡訊:「保溫瓶忘拿了,要不要回來取?」
她剛出門,走出不到十幾步的距離,回去取一下估計花不了幾分鐘,可她想了想,回答:「下次再來拿吧。」
後來的後來,傅修遠說,其實他心裡一直是矛盾的。本來傅家的那些破事,他不想把她牽扯進來,只是他特別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那天她抽到了獎券上臺來領獎,他本來以為她立刻會認出他來,結果她根本沒注意誰坐在主編旁邊。後來他去了南島,兩個人坐在對面,還一起看了一齣戲,她倒是好奇地盯著他看了許久,終究也沒認出他來。再後來他送她去車站,他的車裡還播放著她應該耳熟的音樂,她根本沒一點反應。一次又一次,他多少有些失望,就想,那還是算了吧。可後來她偏偏自己找來了海岸酒店的開業酒會,還穿了那雙白皮鞋。
那天他出院,他開車出了醫院就遠遠看見她在路邊慢慢走。他跟了一陣,竟然看到她把要送給他的香蕉給了路邊要飯的。一路上他看見她手裡捏著那隻保溫瓶,卻沒有要拿出來交給他的意思,所以就告訴自己,他問一句那保溫瓶裡是什麼,如果她說什麼也不是,他就算了,永遠不打擾她的生活。
那個保溫瓶他後來一直留著,上面是卡通小狗的圖案,憨憨地吐著舌頭,一對充滿企盼的眼睛。後來她匆匆告辭,說什麼對「任何人」都會關心幫助,而且再次抬出那個艾和平,他又想,還是算了吧。她轉頭走了,走的時候卻忘記保溫瓶。他發了微信給她,又告訴自己,如果她回來拿那個保溫瓶,他們就不會再見面,那他就此作罷,不必再和她有任何交集。可是她又沒有。
手術恢復後回去上班,他還找機會去了一趟報社,辦完事順便去找了一趟微微,藉口就是那隻保溫瓶。那天正好她和沈琳都不在,大概都在外面跑採訪,他就在她辦公桌前面逗留了片刻。桌上東西挺多,一摞一摞的雜誌和報紙,但又分門別類,擺得整整齊齊,沒什麼別的裝飾物,只有一盆小仙人掌和一張照片。照片是福利院的一大群小孩,個個笑得嘴咧到耳根。她身邊就站著那位結婚物件,很清秀的模樣,就是大夏天還戴著黑口罩。他著意多看了那人幾眼,挑了挑眉頭,心裡想,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就這一位結婚物件神色鬱鬱,倒好像不大快活的樣子。
他還是第一次來她的工位參觀,能想像她在這裡努力碼字的樣子。桌上那小盆仙人掌也挺恰如其分,就像她的人,在沙漠裡開花,還長了一身虛張聲勢的刺。這辦公室裡確實幹得像沙漠一樣,還有點冷。他圈子裡的那些女孩子,哪一個不是整天買買名牌,曬曬stagra。她這樣一個女孩子,也該像溫室裡的花朵那樣被好好呵護,而不是在這裡熬夜寫稿,對面板不好。
後來他在附近商場轉了一圈,看到一隻小小的可攜式加濕器,樣子就是顆仙人掌,仙人掌的頭頂會噴蒸汽,可愛也實用,正好同她的仙人掌湊成一對。他買了那隻加濕器,又折回來,打算把加濕器放在她辦公桌上就走,誰知遇到她辦公室一個叫石寧的小夥子,上來問他找誰。他自報家門說:「我是乘風旅遊網公關部的,來給艾記者送點小禮物。」
他同石寧閒聊了幾句乘風旅遊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