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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黃芳對他們這些繁文縟節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翹著腿不耐煩地等著拿錢走人。
爺爺慎之又慎地把木匣子放在了言二手掌上,雙手卻還貼在匣子底部,良久沒有收回去,言二也彎著腰一動不動。
在這個鄉下的陳舊平房裡,一老一少,一靜立一鞠躬,不動一毫,不置一詞,默契得彷彿把時間按下了暫停鍵。
不知道過了多久,爺爺終於抬手,輕輕地拂了拂匣子頂部,像是要拂去一層灰塵,但匣子頂部分明光潔無塵。
爺爺顫聲道,&ldo;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天下熙攘,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ldo;我自詡一生光明磊落,竟然還是不得不將它以價沽之,罪過啊……罪過啊!&rdo;
一連念出了兩句話,老人的聲音一場三嘆,迴蕩在不大的屋子裡,在早晨的明亮光線中匯聚成了厚重的歷史塵埃,散落在空中,消弭無無形。
東西到了言二手裡之後,他慢慢直起身,抬頭的瞬間就看到老人眼角淚痕未乾,失魂落魄地扶著沙發坐下了。
言二心裡又幹又澀,沉重不已,捧著木匣子又低低說了一聲,&ldo;雙老放心。&rdo;
他這幾年為收回各地的古董文物,走過許多地方,也見過許多人。那些人當中雖然會有對物件不捨的,但也僅限於不捨而已。只要他一加價,最後還是可以輕易地把東西收到手裡。
起初他見識這種場面不夠多,有時見許多人非但是這種作態,還經常幹出一些買櫝還珠的事,他心下失望,漸漸也就只重交易,不再去在意對方的想法了。
雙老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將文物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人,任憑家徒四壁,風雨飄搖也絕不動搖。
接到雙老願意出售古劍的訊息,他一點都沒覺得驚喜,反而有些悵然若失。
雙老這麼做,或許是有苦衷。
言二抱著木匣子往門外走去,爺爺的眼神有些呆滯似的跟著他的動作慢慢地轉過去,像是個粘了鬍鬚的暮年提線木偶,面上沒有一點神采。
直到看到院外的言二帶著木匣子一起上了車,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時,他才像是猛然驚醒一般,忽然一下在沙發上坐得筆直,眼中迸發出了某種無法描述的光芒,裡面似乎裝著許多東西……年少的意氣,年紀漸長之後的見慣不驚,年邁以後的心痛無力,都隨著汽車遠去的聲音一點點銷聲匿跡。
爺爺眼裡的光忽地就滅了,變成了一團蒙著灰色的混沌。
青銅古劍啊……
他守了一輩子的東西……就這麼沒有了。
與此同時,言二的車已經駛出了村子。他坐在副駕駛座,微微凝眉低著頭,一言不發。
開車的人就是之前把手提箱拿進雙家的那個男生。
車開了二十多分鐘才開過了滿是泥土沙石的黃土路,車窗玻璃上浮上了一層淡淡的黃色。
終於走到了公路,男生舒出一口氣,拍了一下方向盤,&ldo;操。&rdo;他的罵聲和喇叭聲一齊響了起來。
男生似乎更煩躁了,搖下車窗,摸出了一包煙和打火機,&ldo;咔擦&rdo;一聲點著了煙。煙味瀰漫在車裡不大的空間內,言二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男生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笑道,&ldo;你不會是還不想走吧?&rdo;
言二抬起頭,沒回答他這個問題,&ldo;肖鄴,把煙掐了。&rdo;
他這個時候心情不算太好,聞到煙味有些反感。
肖鄴把煙拿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