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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知道這是他心情不好的訊號，便也省去了和他寒暄，四平八穩地開著車，時不時瞧瞧訾靜言的臉色，總怕他一聲不吭地就痛暈在了半路上。

訾靜言後仰倚在座椅靠背上靜了十來分鐘，還是鬼使神差一般摸出了手機，胃痛得手上也沒什麼力氣，車開過了兩個紅綠燈，他才給雙兗報了個平安。

‐已到京。

訊息剛發出去幾秒，就接到了她回撥過來的電話，細細的嗓音，柔軟得不行。

她在電話那頭說，&ldo;我中午到的，午飯吃了紅燒牛腩、素蒸茄子和海米冬瓜粉絲湯。&rdo;

訾靜言聽完，頓了兩秒，淺淺應了一聲，&ldo;嗯。&rdo;

&ldo;你呢？&rdo;雙兗追問。

他有些費勁地想了想，說出幾個菜名，雙兗點評道，&ldo;現在的飛機餐都這麼好了嗎？&rdo;

&ldo;對。&rdo;他笑了一聲，&ldo;明天才開學吧，你下午出門了麼？&rdo;

聽筒裡有一瞬間的沉默，他不用想都知道雙兗緊張了，很快又聽到她說，&ldo;沒有，就呆在家裡了。&rdo;

&ldo;那，晚上早點睡。&rdo;

&ldo;晚安。&rdo;

&ldo;晚安。&rdo;

訾靜言結束通話了電話，老劉嘴裡叼著煙隨口問他，&ldo;你不是說中午沒吃飯嗎？&rdo;

&ldo;我哄她的。&rdo;訾靜言皺著眉搖了搖頭，&ldo;胃不舒服，不想吃。&rdo;

&ldo;吃點藥？&rdo;

&ldo;不用……&rdo;嘴邊答著話，一抬頭，從後視鏡裡恍惚看見了一抹黑影一閃而過。

他又往後看了看，已經看不見了。

是痛出了幻覺麼……

他強撐著問了一句，&ldo;劉叔，這幾天有人跟著你麼？&rdo;

&ldo;有倒是有……不過是個送快遞的。&rdo;老劉笑笑，&ldo;新官上任找不到地兒，你住的那個小區不是改過名字嗎？正好我從前幾天那邊過，給他指了指路。&rdo;

&ldo;今天呢？&rdo;

&ldo;怎麼了？&rdo;老劉被他這麼追問，也察覺出了不對，警覺起來，&ldo;你看到什麼了？&rdo;

&ldo;一個人影。可能是我看錯了。&rdo;訾靜言壓了壓胃的位置，閉上了眼睛，&ldo;回去吧。&rdo;

這通電話實在太簡短，只不過是互相報了個平安。

雙兗捧著手機坐在床上，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跟訾靜言說。

想問他怎麼辦、想要他給自己出謀劃策……一旦她遇到了拿不定主意的事，就想找他商量。可這次不行。

談笑的悲觀程度已經大大超過了她的預期，讓她覺得平白說著什麼安慰鼓勵的話都是多餘。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陪伴與保密。

&ldo;我以前不是養過狗嗎？是隻德牧。買下來的時候才幾個月，這麼大。&rdo;

談笑撐著下巴看雙兗替他補作業，一點自己動手的自覺都沒有，手上捏著一把咖啡館的小銀勺比劃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和她說著話。

&ldo;上初二的時候迷上了樂隊和rap，和幾個朋友玩嗨了就不回家。老師發現了通知家長，我爸媽什麼都沒說。但兩個星期以後，到了冬至，我回家……那天的狗肉特別好吃。&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