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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怪異的機械悲鳴已經成了紐約市的一部分。這座城市裡到處都是麻煩事,以致人們聽到警報聲都麻木了。但是,菲兒菲奧納的暱稱。特別注意到了這次的警笛聲,或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將會有一段時間聽不到這聲音了。
她將注意力移回到帆布袋上。袋子還沒裝滿,還有什麼應該帶上的呢?她拿起一個相框,照片上是年輕時候的母親,她手上拿著釣魚竿,腳上穿著雨靴,正涉步在一條小溪中。她審視著母親。這是她珍愛的一張照片。在現實生活中,她從未見過母親如此無憂無慮的樣子。她認識的母親是不會到非洲去的,確切地說,不會讓她到非洲去。菲兒將相片倒扣在桌面上,環顧了一下房間。她的目光落到了床頭上一本破舊的愛爾蘭詩集上。她把詩集塞進了包裡。
“蚊帳帶了麼?”客廳傳來克里斯的聲音,他正和戴薇坐在一起。
“帶了。”菲兒回答。
“驅蟲劑呢?”戴薇問。
“帶了,帶了。”菲兒像趕蟲子一樣揮了揮手,儘管在另一個房間裡的克里斯和戴薇是看不見她的動作的。“我還是少說話為妙。”她喃喃自語道。
她剛開始調查肯亞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國家每年有百分之一的人死於瘧疾。她帶了藥和驅蟲劑,理論上說來,她應該是安全的。只是面對那麼高的死亡率,她依然有些膽寒。她變得有點神經兮兮,還跟克里斯和戴薇討論了這個問題,不過,他們並沒有消除她的恐懼。Mbu——意為蚊子——是她學會的第一個斯瓦希里語單詞。有時候,蚊子甚至會闖到她的噩夢裡狂轟濫炸。最後,“蚊子”成了她對這趟旅行所有恐懼的代名詞。它象徵了所有她所讀到過的、與一塊野蠻混亂的大陸有關的故事,也象徵了她面對未知的惶惶不安。
那麼,什麼是已知的呢?她惟一清楚明白的只有自己此行的原因。菲兒的媽媽不是一個會說大話的人,但她是一個英雄,她獨自一人把四個孩子撫養長大。現在,是菲兒做一些正經事的時候了。
“菲兒。”克里斯站在臥室門口,搖了搖一張紙。那張紙上寫著他認為她應該帶上的東西和注意事項: 腰包、帽子、燕麥棒……“你有寫備忘錄麼?”他帶著訓誡的口吻似笑非笑地問。
“我討厭寫備忘錄。”菲兒說。
他觀察了她片刻,“好吧,”他說,“那麼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是啊,菲兒,休息一下吧。我們可不想自顧自地把你的酒喝光。”戴薇的聲音傳了過來。客廳里正輕柔地放著恩雅的CD。
菲兒將一頭烏黑的鬈髮撥到腦後,用髮夾固定了起來。她走進客廳,一屁股坐到了戴薇對面的地板上。穿著長裙的戴薇正伸展著四肢躺在沙發上。克里斯給菲兒倒了一杯紅葡萄酒,然後在緊挨著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如果他們三人相互伸出手去,他們就可以牽到對方的手。菲兒感覺到與另外兩個人千絲萬縷的聯絡,但是同時,有一部分的她又漂離到了另一個時空的另一個地點。一道柔軟的光線從窗外灑了進來,浸染了整個房間。在這溫暖媚人的光華中,她愈加感到身邊萬物的虛幻迷離,感到自己既身在此間,又抽身事外。
駱駝移動圖書館 第一章(3)
“你知道麼,那個國家的文盲一抓一大把。”少頃,戴薇說道。
“正因為如此,我才報名做這份工作的,”菲兒說,“他們的情況與我們不同。那裡的人從來沒有見過圖書館。有些人從小到大連一本書都沒碰過。”
“聽起來,情況比你想像的還要危險,不過,菲兒倒是挺樂在其中的,”克里斯一邊對戴薇說,一邊搖了搖頭,“內羅賓漢。”
雖然他說得很輕,他的話卻讓菲兒想到了她的哥哥和兩個姐妹,尤其是她的哥哥。她早已準備好了回答。“我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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