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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本能地一哆嗦。
他抬眼對上太平不解的注視,心裡面又是一陣不安。
但最終還是自以為的那些原則,佔了上風。
「天后明鑑!」李弘咬牙道,「此是軍國大事,該由父皇與諸位宰輔相公商議定奪!」
就算是不諳國事者如太平,單從李弘無意之中的稱呼裡,都聽出了不尋常的意味——
與「天后」相對應的,是天皇、是陛下,既言「父皇」,為什麼不說「母后」,而說「天后」?
這裡面的親疏分別,還有怨氣不平,太過昭昭然了。
弘哥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太平擔心地看看李弘,又偷偷覷了覷母后的神色。
果然見她的母后,臉色已經隱隱透著鐵青。
「天后?父皇?」武皇后冷笑,「東宮的師傅們,就是這麼教你明禮的?」
李弘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此時被母親質問,他的腦中「轟隆」一聲。
他頓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那種久違的、因病眩暈、胸口煩惡的感覺,又來了。
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他支撐著躬身向武皇后拜道:「是兒臣之錯,非師傅們之錯,母后若責罰,請責罰兒臣一人!」
武皇后冷意不減:「如何責罰,本宮自有決斷。」
她瞥了瞥身旁猶懵懂無知的太平,心頭倏地閃過不忍。
但是,再轉向李弘的時候,那抹不忍的眼神,便不見了蹤影。
「你父皇如今病了,你身為長子,該知道為君父分憂,而不是給君父添煩惱,你可懂?」武皇后沉聲道。
李弘見武皇后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將之前的那件事揭了過去,他不願就此罷休,更看不得武皇后如此跋扈專權,張了張嘴還要說話。
早被武皇后看破,厲聲嗤道:「怎麼?為你的父皇侍疾,你還不情願嗎?」
李弘自幼體弱,又經年在母親的積威之下,理智上還想作一掙扎,身體已經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兒臣不敢!」
武皇后這才神色稍緩。
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去見你父皇吧!」
李弘跪在地上,雙膝上冷硬的感覺傳來,讓他的心都冰冷了下去。
原來,面對母后,他遠比他以為的,還要軟弱。
看著李弘悻悻離去的背影,太平覺得他很是淒涼,不禁心生惻隱。
李弘走後,偌大的宮殿內良久無聲。
想著母后這會兒心情一定不好,太平沒敢問之前李弘沒有說出來的到底是什麼事,雖然她知道,那件事一定與自己有關,而且還是事關朝局的大事。
太平忍耐心裡貓爪抓撓般的好奇,小心地朝武皇后的懷裡貼了貼。
被武皇后一道眼風丟過來。
太平嘻嘻笑了笑,乖巧地跪起身,繞到武皇后的身後,兩隻爪子按在了武皇后的肩頭。
「奔波了一路,阿孃累了吧?」一邊說著,一邊力度適中地按摩著武皇后的肩膀。
武皇后被她捏著肩膀,鼻腔裡哼了一聲,遂閉著眼睛,由著女兒服侍。
又捏揉了一會兒,武皇后的面色回復如常。
她拍了拍太平的手背:「行了,別賣乖了!知道你孝順!」
太平笑道:「孝順阿孃,孩兒最喜歡了!」
然後,便漸漸停了手,仍舊在武皇后的身邊坐下。
武皇后盯著太平看了一會兒,又捏了捏這張與自己少年時候越來越像的面旁。
「太平是個孝順的女兒,阿孃也是個孝順的女兒。」武皇后幽幽道。
太平眨眨眼,探問道:「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