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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人快步走了進來,走得很快,言語卻是和緩的:「老太太,今天是個過節的好日子,您應該怎麼高興怎麼來才對,為了誰生氣都是犯不上啊。」
葛老太太聞聲扭頭一看,停了拳:「你是那個——」
「傅燕雲。」
「對,就是他樓下的那個——」
傅燕雲剛才一進門,就見傅西涼俯身護著葛秀夫,而那老太太正砸牆似的猛捶他的後背。他第一反應是傻弟弟是受了葛秀夫的欺騙、被葛秀夫當了盾牌,第二反應是不能再讓葛老太太這麼打下去了,就算傅西涼的後背能承受,傅西涼的精神還不能承受。萬一他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忽然轉身把葛老太太拎起來摔在了地上,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對著葛老太太一笑,他說道:「對,我就是上回為您和葛社長做調停人的和事佬。那次您和葛社長在報社樓下發生口角,走過去勸和的人就是我。」
然後他又道:「老太太,這裡亂得不成樣子,人在這裡是冷靜不下來的,還是請隨我出去坐坐吧。這麼大的兒子,在社會上又是頗有聲望的人,您在外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回頭消了氣再想想,豈不是要後悔?況且葛社長再怎麼不對,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一直是受著,也不說什麼,恕我直言——」他笑了起來:「在當今這個年頭,就算是個孝子了。」
葛老太太對傅燕雲印象頗深,因為此人年紀不大,眉清目秀,以葛老太太的眼光來看,可以說是一位標準的美男子——現在受了西洋的影響,都流行什麼「高大」,葛老太太對此嗤之以鼻,認為男人還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勻勻稱稱的才叫好,顯著靈動風流,比那群高頭大馬強得多。又不是要去做苦力,長那麼高大做什麼?
除此之外,他和她那個邪門的逆子不同,總有一副閒閒的腔調,彷彿是玩世不恭,一開口卻又透著精明和氣,在葛老太太年輕之時,這也是一種高貴的風範。加之葛老太太知道他雖然是個偵探,但是家裡有些資產,並不指望著這個職業吃飯,這便使他的形象又增添了一層金光。
對待這樣美好的一位燕雲先生,又聽了人家通情達理的一席話語,葛老太太忽然想起自己也是個女子,攥著的拳頭便放下了,同時還略微的有了點不好意思。
傅燕雲看了傅西涼一眼,又對二霞使了個眼色,然後向著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老太太,這裡是沒有我們的立足之處了,如不嫌棄,請到我那裡坐坐吧。我正好還有一事,想要向您請教。」
葛老太太向外走去:「燕雲先生是青年才俊,什麼不懂?還要請教我這個老太太?」
「是有關國債的事情。您的訊息一直是十分靈通的,聽說下個月國債要大漲?」
「不要信,那都是煙霧彈。」葛老太太昂首前行,背影還留存著幾分年輕時的秀頎:「你手裡若是有國債,這個月就全部拋掉,一分不要留,因為……」
在前院的偵探所裡,傅燕雲用蘇門答臘的咖啡招待了葛老太太,並認真的和她討論了二十分鐘國債問題。葛老太太有個表弟,做官做到了省督理的地位,所以葛老太太的訊息,不是一般的靈通。她若不是今天過來打兒子,傅燕雲還真沒機會弄到這第一手的情報。
與此同時,後院的傅西涼放開了葛秀夫,彎腰從桌子底下拎出一隻手提包,開始將桌子上的玩意兒一樣一樣的往包裡放。
葛秀夫全須全尾,算是虛驚一場。回頭望著傅西涼的背影,他說道:「多謝你。」
傅西涼無緣無故的捱了頓打,氣得什麼都不想說,隔了好一會兒,才背對著葛秀夫開了口:「你娘和柳哈春,一模一樣!」
葛秀夫一愣:「是麼?」
「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怪不得你喜歡柳哈春,原來是因為她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