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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九泉是個難纏的人,至少對赦天琴箕來說是如此。
所以當空氣中開始湧動難耐的鬼氣之時,琴箕便已經處於緊繃狀態,連著半日沒有坐下,站在那架史艷文曾遠遠看過的船琴邊上閉目養神,站立的身姿隨時注意著周遭動向。
不過他們沒等到人,而是等到了一封信。信封飛入露水三千的時候,素還真不動聲色地沖他打了個眼色,史艷文會意,默默站在了隱蔽處,跟著琴箕化了琴出去。
素還真一個人等著獵物上門。
片刻,有幽鈴無風自動,傳出的聲音像無數詭異無形的黑絲,糾糾纏纏,讓人身體發軟,素還真不慌不忙地轉過輪椅,一身黑衣搖搖晃晃如鬼影般的枯九泉正緩慢接近,又在十幾步距離遠停下,距離稍遠。
他打量著素還真,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
&ldo;果然是你,嘿,乖乖交出你身上的異識,否則就讓鬼鈴度你下黃泉!&rdo;
枯九泉應是在外設了陣法,硬生生拖住了琴箕,但想來難竟全功,故而便捨去了那寒暄一套,直入主題。素還真也不跟他周旋,順其自然地接了話引人上鉤,溫和又肯定,&ldo;沒錯,我身上的確有石封的異識,但不可能交給你。&rdo;
&ldo;哦?&rdo;枯九泉微微冷笑了一下,那張不像臉的臉上隱隱透漏出幾分殘忍,果真迫不及待了,&ldo;那就領教我的鬼鈴妖舞!&rdo;
話一說完,身影便如錯亂了時間重影漫漫,素還真暗自搖頭,這大概就叫什麼鍋配什麼蓋,這招式也是直白的很,可惜他們註定打不起來。
枯九泉還記得幾日前的史艷文,他是孤身直入敵營,雖則事事不能全數周全,但總得避過最大的危機,連動手都選擇了遠戰。只是持杖擊地,幽冥之聲方起,便被壓了下來。
露水三千還是露水三千,周遭景物未有片縷不同,只是天邊忽然出現一輪紅月!
紅月染血,喧賓奪主,將身旁的圓月襯得失了光華。平地風起,柳條被吹得躁動不已,史艷文望天,淺淺皺眉,身上氣息驟降,恍如人間蒸發,徹底沒了氣息。
素還真讓他在外面等著。
可是,等什麼?
史艷文揉揉眉心,目光放遠,他有點不安,盡力保持的距離可以輕易拉近,進入他人的生活很容易,但要出來就不那麼簡單了。畢竟,感情容易產生難以斷絕的羈絆,他若是完全忘記了以往身上的責任,即便參與了也沒有什麼關係。
可怕的是他沒有完全忘記,只要沒有完全忘記,只要陷入了這個世界的武林糾紛,到時候他要抽身回家……
他是史艷文,他能從生命大義之中抽身嗎?那是一條無形又無法斬斷的鐵鏈,將&ldo;史艷文&rdo;牢牢拴住,不得自由,只要史艷文還是史艷文,他就做不到。
除非塵埃落定,或是太上忘情。
轟!
史艷文猛然回神,站直了身體,豎起耳朵辨別動靜,露水三千里有人動手,刀劍聲混合鬼魅幻鈴,他再次看向紅月結界,突然自心底油然而生一陣冰冷。
他記起來了,那似乎與素還真口中魔吞不動城的描述一模一樣!
&ldo;糟!&rdo;
史艷文心裡大驚,想都沒想便要回去,不想背脊忽寒,金色劍芒便無聲無息貼著耳根劃過,淒冷肅殺之氣席捲而來。史艷文腳步一溜,後仰身體向前劃過,凌空倒翻,穩穩站到了地面。
好險。
史艷文微鬆口氣,抬頭看去,帶著赤色面具的人正默默佇立,夜色將他的身形掩去三分,只有金色髮絲耀眼奪目。
來人向他走了兩步,史艷文眉毛一揚,跟著後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