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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此時走了，先對不起那我恩師，後，對不起心哥兒你。我不走。本來我老道都這年紀了，還能活多久去?死也死在這裡，不走。&rdo;

天色暗下來，竹林裡更暗。李雲心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ldo;真不走?可能會死喲。&rdo;

老道又喝了一口酒，手一揮，袍袖在風裡嘩嘩響，生出幾分豪氣來：&ldo;心哥兒莫激我。我知道你從前的過往定然不簡單……嗯……我今天看你殺人，殺得老道我，嗯，真是心驚膽戰，只覺得你要成魔了!&rdo;

他將另一隻手拄在大腿上，把酒壺裡的酒喝盡了，重重頓在桌上：&ldo;之後老道我又想，嗯?你不是對我還不錯?那喬王氏、喬劉氏、喬佳明，都是什麼豬狗不如的醃臢東西!這種東西，嗯……殺了就殺了!&rdo;

他的身體，隨著他的話語前後擺動起來：&ldo;我……啊，窩囊了大半輩子。我劉老道，這次，必然是要跟著心哥兒你，嗯……&rdo;

撲通一聲，就摔到地上了。

那木南居的食盒裡捎帶了四壺木南春，都被他喝了。

李雲心嘆口氣，走到他身邊，抬腳將他還搭在石凳上的腿踢下去，好叫他躺得舒服點。然後蹲下來，仔細打量劉老道。

花白的鬍子，臉上溝壑縱橫。面板鬆弛而沒有光澤，脖頸上甚至出現淡淡的老年斑。這是一個在這個時代常見的、被生活折磨了幾十年的老人的形象。

但就這麼個……懦弱怕事的老頭子，竟然和自己相處了這麼多天。

自己竟然沒有厭惡他。

甚至還……

李雲心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了很久，伸手從一邊的石桌上抽了一根筷子。

他將筷子在老道身上擦了擦，手指微一用力，便掰斷了。尖銳的斷口因為未擦乾淨的油脂，在剛剛降臨的夜色中閃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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