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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塵卻站著沒動,說道:“我不打擾殿下了。”
夜天湛停住腳步,回頭笑道:“你為何躲著我,我會吃人嗎?”
卿塵一愣,說道:“應該不會。”
夜天湛忍俊不禁,只笑著看她。這話讓卿塵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她挑了挑眉梢,不由得亦揚起唇角。
兩人間的氣氛輕鬆下來,夜天湛眉眼暖暖的覆在暮色之下,有著溫柔的清朗,“帶你去看看煙波送爽齋的入夜的景緻,不同於白日,和在凝翠亭也十分不一樣。”
沿著柳堤,走到湖上時清風拂面而來,卿塵扭頭問道:“這兒是你的書房?”
夜天湛點頭:“你若是平日練字看書都可以來這兒,下人們未經吩咐不會來打擾,既清靜又方便。若想看醫書也有不少,你自己找找。”
卿塵道:“此間藏書可謂包羅永珍,難道你都一一看過了?”
夜天湛負手身後,閒閒說道:“多數看過,但天都藏書當屬東宮太子府中為最,太子殿下文華高絕愛書如命,我這裡的書尚不及其萬一。”
卿塵突然一抿嘴,他問道:“笑什麼?”
卿塵道:“我想起你那幅畫中題的詩。”
夜天湛望向湖中輕輕一笑,笑中有些不明的清淡,卻又似乎帶著點兒懷念的意味:“我一幅最為得意的好畫,他們也真捨得糟蹋。”
煙波送爽齋中因夜天湛回來多了幾個侍從,其中一個上前道:“殿下,前面已備好晚膳了。”
“挪到這邊。”夜天湛吩咐道,“看看我既不吃人,平日都吃什麼。”他扭頭一句笑語,便將卿塵藉口離開的話擋了回去。
碧紗影裡臨水布案而坐,侍從很快上了幾樣精緻的菜餚,而後皆盡退了下去。
卿塵安靜坐於夜天湛對面,席間有酒,她突然很有痛飲一醉的衝動。
酒有荷葉的清香,她淺淺的啜了小口,再進半杯,隨著仰頭的幅度一傾而入喉,不烈,卻勾的人神志飄忽,舒舒服服的暖著。
夜天湛起初陪她飲了兩杯,忽爾察覺她喝的很快,夾了菜布在她面前:“慢些喝。”
卿塵鳳目揚起看了看他,酒上雙頰緋色新,眸底淡淡的清波帶來,竟叫他微有失神。
她沒有理他,徑自將酒灌了下去,連日來束手束腳彷徨的感覺隨著酒的誘惑直直逼上心頭,倘再不能發洩出來,她就要在這樣的壓抑中窒息過去。若舉杯能消愁,她願把盞長醉,或者醒來便發現不過是黃粱一夢,是誰和自己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再添酒,半杯入腹,半杯卻灑了湖中,卿塵咬著唇微微眯眼,將手一鬆,白玉杯“噗”的落了水中,幽幽沉了下去。她靠在欄前低眸看著閒玉湖一波一波的盪漾,月色很淡,落在她的側臉上朦朧,卻籠不住如玉的一抹流光。
“卿塵,”夜天湛看了她半晌問道:“你到底能不能喝酒?”
卿塵站起來,扶著木欄綽約而立,清風牽著廣袖飄逸,月光似緲緲的浮動在她的笑中,她不答話,只看著他慢慢問:“你是誰?”
神色迷離,翦水雙瞳卻深的清澈,執意要將他看穿,“告訴我你是誰?”她再問。
夜天湛放下銀箸,微笑著將她扶住,回答道:“夜天湛。”
“夜天湛。”卿塵重複了一遍:“你是夜天湛。”她突然抬頭璨然一笑,月光、湖波、晚燈都斂在她眸底的澄透中陷了進去,化作深淺光澤,透過清亮的霧氣緩慢升起。她心裡清晰無比,凝眸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一個漩渦,踏著湖中的月色不回頭的走著,直到和另外一個自己重合,月影的光華下她獨自站著,看向無盡的前方。
夜天湛攔住她執壺的手,柔聲說道:“酒已經沒了,不喝了,好嗎?”
“嗯。”卿塵乖巧的將酒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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