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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的涼潤與陳揚額上的熱度交織糾纏，葉祺慢慢停下動作，忍不住嘆息：他這一顆自以為靜水流深的心，竟然也能掰得這麼碎。

陳揚的睫毛忽然動了動，慢鏡頭般開啟了他的眼睛，聚焦在葉祺身上。傳說中的魔法時刻，他徒勞地開口想說些什麼，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又一次，他眼睜睜地看著葉祺眼裡的溫柔退潮，漸次恢復那種慣常的波瀾不驚，最後從他的床沿上起身，竭力淡然：&ldo;你好好休息。今天……多謝了。&rdo;

陳揚就著他的凝視眨了眨眼，努力找回發聲的能力：&ldo;我有話要跟你說。&rdo;

急切的驚恐奔湧在血管裡，原來愛上了就是情怯，不敢想像他此刻真的離開。

似有所感，葉祺錯開了視線：&ldo;有什麼話不能明天再說麼，這麼晚了。&rdo;

陳揚不作聲，直到他都快望穿秋水了葉祺才重新坐下來，伸手將他額上的毛巾重新疊了一下，翻出藏在裡面的涼意，然後再開口：&ldo;好了，你說吧。&rdo;

&ldo;我，我最近想了很多……&rdo;真td見鬼，越是關鍵時刻越是容易出問題。陳揚的喉嚨幹得要冒火，熱度好像瞬間飈了上來，熱血沸騰。

葉祺勉強笑了笑，點頭：&ldo;我知道。&rdo;頓了半晌，又道：&ldo;我很抱歉。&rdo;

陳揚伸出手去扣住葉祺垂在一側的手腕，不知不覺顫得一塌糊塗：&ldo;不，你聽我說完。我今晚才知道，我早就把你看得比我自己還重了，我……要是這樣我還不敢承認我喜歡你，我不是有病麼。&rdo;

葉祺略微掙了一下，立刻感到陳揚手上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減弱，不由愣住了，活像被誰一刀刺穿胸口。

陳揚深知自己有多無恥，居然用剛包紮好沒幾個小時的手去留住他，擺明瞭賭他不忍心用力甩開。無論如何，他沒有走……他沒有走!

葉祺抑制不住地苦笑，聲線澀得彷彿生鏽：&ldo;別開這種玩笑。&rdo;

&ldo;我是認真的。我太自私了，我眼裡只有自己，讓你白白等了這麼久。葉祺，我……我想和你在一起。&rdo;

一線月光自簷下悠悠傾瀉，似乎只為勾勒眼前這人的輪廓而來。葉祺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緊盯著陳揚，卻沒有深究的勇氣。最後的最後，還是走投無路。

一寸一寸抬手，覆在他仍顫抖的手上，葉祺一字一頓：&ldo;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rdo;

掌心磨過他的手背，令人心醉神迷的一點點阻力，葉祺幾乎要落下淚來。下一秒，決然起身走出去。

人的毅力總是有極限的。剛剛轉出那扇門，葉祺立馬脫力貼著牆壁滑了下去，只死撐著面子沒有蜷成一團而已。落水狗也不過如此吧。

我愛你，所以我不想和你在一起。真t比瓊瑤還瓊瑤，他笑著笑著，淚流滿面。

陳揚連把自己從枕頭上撐起來的力氣都不剩了，他終於理解了那個冬日雨夜裡轉身離去的葉祺。這就是被人放棄的感覺，傾盡所有，仍得不到他一眼回顧。

如果就這麼善罷甘休，陳揚就不是陳揚了。默默鬱結了一分鐘，他從枕邊拿起手機撥了葉祺的號碼。

鈴聲當然就在門邊。

陳揚忽然深恨葉祺的懦弱，拉開門揪著領子把人拽進來，直接甩在門板上：&ldo;你看著我!&rdo;

葉祺抬起淚眼，神色從未有過的凜冽，猶如困獸。

&ldo;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