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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霰暗自蹙眉,在倒下去前瞬,被原簫寒接住,繼而被抱起,安置在床上。
這張床看不出絲毫被睡過的痕跡,料想昨日,阮霰是調息打坐度過了一整夜。這個人對自己,便如苦行僧一般。原簫寒想著,不由低垂眼眸,向這人投去一瞥。
阮霰戴著面具,看不見臉上表情,但由於四肢使不出力,被原簫寒強行裹進了被子裡。
「這藥會鎖住你的功體,若強行衝擊,只會遭到反噬。那時候,獨明草的效力將微乎於無,相當於你把你自己送到了我手上。」原簫寒輕聲道,「我會替你將永無之燈取回來,然後在你拔出寒露天后,幫你修復三魂。」
「原簫寒!」阮霰咬牙切齒道。
「你曾經的徒弟,你現在的仇人,我都會處理好。」邊說,原簫寒邊抬掌結印,在秋江八月聲設下結界,「這幾日,你在此靜養。」
然後,他垂手捏住阮霰面具邊緣,輕輕又緩慢地摘下。
那美好得不似人間顏色的面容展露出來,眸眼深處微漾的光,如輝月寒芒。
「以前我戴面具,是為了方便溜出皇都;你呢,是因著刺客身份,不得暴露真容的緣故。現在你已不再是刺客,所以不要戴面具了。」原簫寒笑道。
言罷轉身走向房門。
阮霰卻是掙扎著起了身,靠坐在角落,望定原簫寒的背影,眸光冰寒。
「我不太理解。」阮霰叫住那人。
「我若魂魄不全,對你而言有益無害。」
「你大可以現在就帶走我,強行與我結契,逼迫我替你拔刀,再將一個因三魂不全瀕死之人丟棄便是。何故如此大費周章?」
原簫寒腳步一頓,繼而回頭,彎著一雙眼同阮霰對視,話說得慢條斯理:
「第一,我不會隨便殺人,哪怕你身上沾染的罪孽該受天罰。」
「第二,我對你很好奇。好奇你在龍津島上的俠義之舉,好奇你屠盡鄴城三萬人的狠辣之心。」
「所以,我要和你慢慢玩。」
阮霰唇角扯了一下,露出冰冷又嘲諷的笑,原簫寒不喜歡他這樣,折身過去,抬手將他唇邊的弧度抹平,並道:「別費力氣了,你出不了我的結界,當然,別人亦無法進來。我去練武場指導那四人,你乖乖在這,等我回來。」
說完想起什麼,解下腰間玉佩,又從鴻蒙戒裡取出細繩,以之串起,套在阮霰脖子上。這玩意兒端的是繁重,乃是一組玉佩,從系壁、珩、流玉到牙、沖玉,一應俱全,光澤瑩潤可親。
「我記得,牧溪雲好像給過你一塊玉。我這個人向來大度,不要求你把它丟了。但是,你身上戴的,必須是我給的玉佩。」原簫寒笑道,「若有事,你輕敲底下的『沖玉』三下,我便會回來。」
頓了一下,又補充:「當然,若無聊了想要我陪你玩,也可以敲。」
第三十七章 溫養心魂
瑤臺境的練武場乃是一座獨立島嶼,被劃分成一百零八個區域, 地勢與環境各不相同, 東南西北皆設入口,學子們在入口處進行一番登記, 方可使用。因了這個便利, 原簫寒稍加查詢, 便尋得阿七一行人所在位置。
他們在第五十八號場地。此處是四周高中間低的地勢, 有一條河穿流而過, 淺水處停泊著數條船。阿七與阮秋荷一組, 鍾靈同謝天明一道,正相互對抗。
阿七隨了阮霰,使刀, 刀法頗有其主人的味道。穿衣打扮倒是同阮霰的喜好大相逕庭, 他外衫為紅內裡玄黑, 束在馬尾上的髮帶亦是此二色, 為那張年輕稚嫩的臉平添幾分穩重,又增了些飛揚意氣。
阮秋荷使劍, 招式是正統金陵阮家的路數,每一劍都走得極穩, 且帶著名家之風, 行得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