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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雜誌推開說：&ldo;這些爛刊物專登這些垃圾。我正在看一篇有關卡斯楚的報導。得了，他們對卡斯楚不會比我對古代特洛伊城的海倫更瞭解。&rdo;

&ldo;有什麼事要我效勞嗎?&rdo;

他不慌不忙地打量我，說：&ldo;騎紅色大踏板車的泰山【注】。&rdo;

【注】：這句話意指馬洛是走錯了時空的英雄。

&ldo;什麼?&rdo;

&ldo;你呀，馬洛。騎紅色大踏板車的泰山。他們對你動粗了?&rdo;

&ldo;零零星星的。關你什麼事?&rdo;

&ldo;奧爾布萊特跟格里戈裡厄斯談過以後還打你?&rdo;

&ldo;沒有。在那之後沒有。&rdo;

他點點頭。&ldo;你居然大膽到要奧爾布萊特對那傻蛋開火。&rdo;

&ldo;我問你關你什麼事。對了，我不認識奧爾布萊特局長，沒要求他做什麼。他為什麼要替我出頭?&rdo;

他氣沖沖地瞪著我，慢慢站起身，像美洲豹一般優雅。他走到房間另一頭，探頭看我的辦公室，回頭看我一眼，就走進去了。他是那種走到哪兒都以主人自居的傢伙。我跟進去，關上門。他站在桌邊四處張望，很好玩似的。

&ldo;你真業餘，&rdo;他說，&ldo;太業餘了。&rdo;

我走到書桌後面等著。

&ldo;你一個月賺多少，馬洛?&rdo;

我沒答理他，點著我的菸鬥。

&ldo;最多不超過七百五十塊錢。&rdo;他說。

我把燒過的火柴扔進菸灰缸，吐出煙霧。

&ldo;你是膽小鬼，馬洛。你是個花生仁兒大的騙子。你小得要用放大鏡才看得見。&rdo;

我根本沒說話。

&ldo;你的感情太廉價了。你從頭到腳都廉價。你跟一個傢伙交友，一起喝幾杯酒，插科打諢了幾句，他身無分文的時候你塞了一點兒錢給他，你就死心塌地信了他了。就像小學生讀《弗蘭克&iddot;梅里維爾》【注】一樣。你沒有膽子，沒有腦筋，沒有人脈，沒有見解，於是你擺出一種冒充的姿態，指望人家會為你哭。騎紅色大踏板車的泰山。&rdo;他露出不耐煩的笑容，&ldo;在我的帳冊裡，你一分不值。&rdo;

【注】《弗蘭克&iddot;梅里維爾》：自1896年起出版。主人公弗蘭克&iddot;梅里維爾是一位虛構的文武雙全的街頭英雄。

他從書桌對面探身用手背拍我的臉，漫不經心，充滿輕蔑，但無意傷害我。他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看我一動也不動，他慢慢坐下來，一隻手肘支在桌上，用褐色的手掌託著下巴。小鳥一樣亮的眼睛盯著我瞧，除了發亮，裡面什麼都沒有。

&ldo;知道我是誰了吧，便宜貨?&rdo;

&ldo;你叫梅嫩德斯。小夥子們叫你曼迪。你在日落大道那一帶活動。&rdo;

&ldo;是嗎?我怎麼飛黃騰達的?&rdo;

&ldo;我不知道。你大概是在墨西哥妓院拉皮條起家的。&rdo;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金煙盒，用金質打火機點了一根棕色的香菸，吐出辛辣的煙圈，點點頭，把金煙盒子放在桌上，用指尖撫摸盒身。

&ldo;馬洛，我是大壞蛋。我賺了很多錢。我必須多賺點兒來壓榨我必須壓榨的人，以便賺更多錢來壓榨我必須壓榨的人。我在貝爾城有一間價值九萬美元的住宅，整修花的錢已經超過這個數字。我在東部有個淺金頭髮的迷人老婆和兩個上私立學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