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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嘴裡就咕咚咕咚,做點事情卻不情不願的。
聞欣沒好氣道:「怎麼沒給你燙掉層皮。」
虞得得按自己的意思來理解,吹著媽媽的手說:「呼呼。」
這小崽子,就是有本事讓人的心情忽上忽下的。
聞欣溫柔地給他擦臉說:「媽媽不不痛痛。」
虞得得好像不大相信,歪著腦袋,眼睛裡寫著「真的嗎」三個字。
大概他眼角眉梢跟爸爸太相似,聞欣偶爾會覺得,如果生長於同樣的環境裡,虞萬支是不是有這樣的脾氣。
她替幼年的虞萬支鳴不平,卻也知道所謂的彌補不過是讓現在開心,其實於從前的遺憾無用。
不過人嘛,看眼前才最重要。
也有人想將來,就好比虞萬支。
他是個細緻人,想到很快要花出去的錢,心裡的算盤打得亂七八糟響,規劃著名一家人的未來——畢竟幾十萬可是筆鉅款,他可不願意真背著債三十年。
講句不吉利的,別錢沒還完人就沒了。
思及此,虞萬支呸呸兩聲,覺得還沒出正月自己就胡思亂想,右眼皮子跳起來。
跳著跳著,聞欣忽然出現在他跟前。
虞萬支難得嚇一跳,只顧著往後退。
聞欣更驚訝,伸手摸他的額頭說:「風很大嗎?」
別是給吹感冒了。
虞萬支抓著她的手,感受著她的體溫,好像自己被從地獄拉回來。
他醒過神來說:「沒有,我在算帳呢。」
那就是算得心涼,聞欣含糊道:「換我,你回家拿吧。」
虞萬支倒沒不識好歹地追問拿什麼,回家後逕自進次臥,開啟滿是灰的紙箱子,把壓在書下面的錢掏出來。
書往回放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件事。
聞欣很喜歡看言情小說,往常每到書報刊都要抱一堆回來,生得得以後,她私人的愛好其實也在被擠壓,更別提像剛結婚時跳健美操。
自然,這兩年也沒人跳操,畢竟流行已經往另外的方向吹,已經改成跳交誼舞。
交誼舞啊,虞萬支長呼口氣,對著鏡子試圖模仿看過的舞步,動兩下之後評價自己說:「哪哪都不對。」
這還是客氣的說法,更實誠點彷彿癱瘓二十年後才站起來,手跟腳還是從別人那偷來裝身上的。
幾乎是片刻之間,虞萬支就放棄帶著聞欣去跳舞的想法,覺得自己還不夠給她丟人的。
他揣上錢,又擠回隊伍裡。
聞欣摸著他胸口的鼓鼓囊囊,小聲說:「那位大姐居然拎著這麼大的包出門。」
目標太大,一搶就走,路人看著都害怕。
虞萬支膽子比她大點,只說:「看來是全款,不會最後貸款的不賣吧。」
畢竟現錢的生意總是最好。
聞欣才想到這一茬,不免跟著擔憂起來說:「我們首付都湊出來了,買不到太虧。」
虞萬支看她眉頭微蹙,有些後悔說:「不會的,咱們排這麼前面。」
聞欣上次也經歷過,說:「等門一開,隊伍就亂起來。」
現在還能勉強維持秩序,再一會可不好講。
虞萬支也擔心這個,叮囑說:「一定牽住我,知道嗎?」
他當然會拽緊,不過也得她跟上才行。
聞欣顧不上擔心什麼,摩拳擦掌咽口水說:「快八點了。」
她的手錶很準,售樓處的門卻沒有按時開,不知道在磨蹭什麼,足足拖到八點一刻才有動靜。
那些等待的情緒終於被宣洩,人群像海水一樣湧動,保安們扯著嗓子喊慢慢來也無濟於事,還是能聽到一兩聲「踩到我」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