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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還要來複查呢。”
她“哦”了一聲,因為不滿而拖出長長的尾調。
安靜了許久的家庭群又熱鬧起來,姨媽們在裡面發紅包,大姨媽甚至拿出了積灰的古箏,慷慨激昂彈奏一曲,媽媽也加入了她們,有事沒事在群裡分享她新研究的菜譜。
我們沒有告訴她這幾年治病總共花了多少錢,她也沒有問過,但是有時候在社交軟體上看她的分享,傷感的情緒會從字裡行間流露出來。
媽媽剛出院那段時間,我和我哥曾想要回家,但爸爸沒讓,他說醫生讓她近三個月內少見人,剛接受過移植的身體還未建立起新的免疫系統,貿然回去容易對她的健康造成負面影響,所以我們約定好過年時再見。
就要到年底,池易暄找到了新工作,是家小一點的投行,他在頭部投行幹了這麼多年,小投行的hr加上他的微信,從面試初期就在向他宣傳他們公司的待遇。
“不用996——”這是hr的原話,“大多數時候都不用!真的!”
池易暄一直保持若即若離的狀態,偶爾向他們透露有其他獵頭在挖他(確實不假),可把hr撩得心慌慌,高價來搶人。
offer拿到手以後,他等了一天才籤,還拿了筆很可觀的簽字費。
我問他簽字費是什麼?他說:“籤offer就給錢。”
“什麼意思?是額外給你的?不用加班、或者多做點什麼?”
“對。”
“我操,那你面十家公司,每家都籤,我們家房子的錢不就出來了?”
“……不是那麼操作的。”
我哥告訴我:簽字費是一次性的,不是每家公司都有,就算有也不是每年都能拿這麼多錢。
可惜這筆錢得去還之前爸爸槓桿炒股的虧損,我知道他平時不會採取如此高風險的手段,可能是一時心急,想為媽媽多賺點錢。
銀行的貸款仍然有大窟窿要補——為了治病,我們抵押了唯一一套房子,規定期限之內還不上就會被沒收財產。爸爸曾找銀行申請過延期還款,但是我們都心知肚明:靠哥哥一個人還清貸款實在是難於登天。
池易暄打算從簽字費裡留出五萬,剩餘的都轉回家,他從五萬中抽出三萬遞給我,讓我還給韓曉昀,剩下兩萬留給我們自己。
租房合約就快要到期了,他打算拿這筆錢在新公司附近租一間公寓,最好步行就能走到。
看房的那天,我們特意起了個大早,去理髮店修剪了頭髮。其實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鍛鍊,我倆的手藝已經很熟練,但這是新生活開始之前的慶祝儀式。
我和我哥像新人一樣去看房,看它有沒有陽臺、朝向怎麼樣,小區環境如何。中介帶我們看了好幾處,池易暄都說有點貴,過過苦日子以後,他會下意識為更糟的情況做準備。
中介很會看眼色,臨走之前送了我們一小盒愛心巧克力,說是要過年了,圖個好兆頭。
我們站在門口拆開了巧克力的外包裝。太陽融在空氣裡,麻雀在電線上跳舞,可能是那一天的巧克力裡有夾心,也可能只是那一天的天氣太好,我們決定簽下新公寓。
簽了新租約,池易暄就和我買了高鐵票,借元旦的藉口提前回家了(媽媽已出院滿三個月,渡過了危險期)。臨走之前為了貫徹新年新生活的好兆頭,還將家中的二手傢俱都賣了,只收拾出幾個大行李箱,裝了些貴重物品進去,存放在池易暄的朋友家。等我們從爸媽家回來,先去中介那兒拿新房的鑰匙,再去逛傢俱店,最後取行李,安排得井井有條。
從高鐵站出來以後,叫了輛計程車,它載著我和我哥駛上高速、高架,最後開進小區。
家門口那顆細弱的桑樹上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從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