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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往山上闖來,說那人手使畫水劍招,翻來覆去招數卻一再重複,內力也不見得如何高明,只是手法奇幻、下手殘忍,孤身來此,倒像上山尋仇一樣蠻幹。她已猜到此人與楊杞蓉必有干係,只是沒料到打上山來的竟是這樣一個眉目秀雅的少年,心中微微一怔。
見殷遲受傷之餘,吸了一肚皮的昏睡藥,居然不暈倒,也頗為訝異。看著他摔倒後仍在掙扎,點頭道:「好硬氣。文玄緒是怎麼死的?死前跟你說甚麼來?」
殷遲摔得口鼻中滿是沙土,呸出唇邊沙礫,竟然又站了起來。但左搖右晃,便是喝醉了也不至於此。說道:「他說他毒針之解,得要上天留門來求。我便來了!」
馮宿雪道:「便這樣?是你殺他的,是麼?你身上可沒中毒針啊?」殷遲道:「是我朋友中了他暗算。他自己痙攣發作,突然倒地,我可沒想殺他啊。」這句話不盡不實,當日並非他不想殺文玄緒,而是倘若文玄緒並未突發怪病,他想殺也殺不了。
馮宿雪眼珠一轉,點了點頭,道:「那是他命中該遭此劫,小兄弟,他與你動手之時,是否使了刀法?」殷遲心想,文玄緒與康浩陵交手時確曾以劍代刀,他此刻迷迷糊糊,也不去想馮宿雪為何知情,便點頭承認。馮宿雪又道:「他為何向你們動手?」
殷遲念頭急轉,心想自己半是為了畫水劍譜、半是為了康浩陵所中之毒而來,自己已殺了對方九人,再得罪這個門主也不嫌多,倘若說出康浩陵是南霄門人,對方卻未必肯給解藥了。但如說出自己來歷,焉知對方會怎麼處置自己?不知怎地,賭性忽起,於是說道:「我是松州城西、無寧門下,這文玄緒當年與先父有過節,因此我跟他動手。那朋友卻是路過,他是地方上的武師,與我並不相識,更與文玄緒不相干。他受我所累,是以我要來求解藥。」他實不知自己為何定要扯謊迴護僅見面一日的康浩陵,似乎覺得,如果康浩陵有何不測,自己又要重蹈過去那十多年的孤獨。
只是自己深入險地,能否活到明日都不知道,此節他倒沒想過。
馮宿雪道:「無寧門?」殷遲道:「便是自當年西旌青派退隱之人!」大廳上登時群情聳動。
馮宿雪訝然道:「你姓殷?」殷遲道:「我叫殷遲。馮門主,我到這裡原因甚多,本來應該留下來,了結這事。但那朋友無辜受累,我得我得」他本要慷慨陳辭,只是已經暈得連馮宿雪身在何方都辨不清楚,四肢輕飄飄地,頭卻陣陣漲痛,只覺一陣反胃,話到口邊,又停了下來。
馮宿雪微一思索,道:「原來楊杞蓉的後人嫁了西旌青派之人。你母親師門還有甚麼人?」殷遲說不出話,搖了搖頭,這一搖頭,方向感立失,再也硬挺不住,眼前綠影晃動,喉中酸水冒出,從此不省人事。
醒來之時,先是覺得身上暖烘烘地,蓋了羊毛毯子,又嗅到一陣泥土之氣,殷遲恍然間差點以為回到了家,躺在無寧門大莊子的土胚房裡。接著只覺鼻中聞到一陣芳香:「那是甚麼?那不是好東西!」猛然驚醒,但見一燈如豆,自己仍身在山腹之中,這是一間泥壁斗室。
他伸手觸到自己的短劍帶鞘,好端端地便在身旁,一翻身便要躍起,誰知手足發軟,雖能用力,但頭顱內仍微微暈眩。接著身邊香風忽到,一襲黑紗拂上他雙肩,他被這股力道輕輕一撞,又向後倒,忙伸臂死命撐住身體,這一撐,左肩傷處不禁發疼。好幾句咒罵同時湧到口邊,總算應雙緹平日管教嚴厲,又不自覺縮了回去,只氣得原無血色的臉上一陣泛紅。
他狼狽不堪,旁邊一人忍俊不禁,笑道:「殷家小兄弟,你好好跟我說一會兒話,不必急著動手。」燈燭下這人眼波盈盈,豐滿身軀裹在夜空般的黑色羅衫裡,斜倚几旁,正是方才揮袖將他打倒的馮宿雪。
在殷遲心中,天留門除了一個文玄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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