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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川在心裡冷笑,如果今天他還是當初的搬運工或是修理工,在這城市的哪個角落苟延殘喘,這些人恐怕躲他都來不及。人性中的醜陋成分他一直都懂,也不敢抱有過分美好的幻想。
舅媽帶著表弟來城裡,目的是幫他找個能立腳的工作。倆人提前沒打招呼,住下了才想辦法聯絡上他。今天這飯局也是照顧他們不熟悉路,就訂在他們出租屋的斜對面。
「就到我那兒吧。」周彥川撂下茶杯。
「你是說——」
「他現在的情況,當保安應該沒問題吧?」
舅媽原本喜笑顏開的一張臉聽到後面幾個字又垮了下來:「彥川,保安是不是……層次太低了點?」
可能在她的眼裡,這個提議像一種羞辱。但周彥川真沒那個意思,雖然對他們無半分好感,終究念在母親的面子上,稍微搭把手對他不痛不癢。
前提是張皓能夠勝任他給的崗位。
除了保安工作他想不出別的。何況他自己就是吃過苦的人,腦子裡並沒有職位貴賤的概念。他心平氣和地解釋:「張皓沒有學歷,又沒有駕照,其他職位他的基本條件就不過關。」
「你不也沒上個大學專科啥的……」婦人輕輕嘟囔,仍被周彥川聽到。
「舅媽,」他語重心長地說,「我以前幹過的工作待遇還不如保安。
「想來就來,不想來——恐怕你們就要另外想辦法了。」
「去!什麼工作都行,」她慌忙改口,又拽了張皓一把,「快跟你哥說謝謝。」
青年不太樂意地撇了下嘴:「哥,謝謝。」
他們的那點小心思周彥川看得一清二楚,表面說著謝謝,心裡不定怎麼罵呢。反正他也就能做到這個程度,其他只要不鬧到明面上,他不介意虛與委蛇。
「你們打算一直住這兒?」
「我不是,」舅媽答道,「我過陣子,等張皓穩定下來就回去了。」
周彥川抬起頭,對張皓說:「可以申請公司的宿舍,不過是多人間。」
「公司還有宿舍?」張皓沒什麼反應,一旁的婦人眼睛亮起來,「要錢嗎?」
「不用,這是公司福利裡面的,而且就在園區,離得很近。」
「那好啊,」她替張皓答道,「彥川,這又得麻煩你安排了。」
公司確實有這方面福利。當然周彥川主要是覺得張皓現在住的這一帶太亂,沿街各種夜店,還有gay吧,魚龍混雜。這小子看著就不像省心的主,加之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心都定不下來,太容易受環境影響。於是他點點頭:「嗯。」
一頓飯吃得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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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白河酒店一牆之隔的地方就是gay吧「魅尚」,華燈初上後是這裡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
酒吧裡全是男人,摟著的、靠在一起的、動手動腳的、甚至吻著的……以各種曖昧的姿勢呈現,獨身的竟沒有幾個,有也是在舞池中跳舞。
如果說gay群體也帶有一定的地域性特徵,那森城的概括起來就是少而亂。
「請你喝酒怎麼樣?」
陶謹從陌生男人手中接過酒杯,卻沒有立即品嘗,他幾乎沒有飲酒的經歷,何況這杯酒的辣味直入鼻腔,度數絕對不低。
「既然來了不就要放得開嗎?」男人又說。
他的手指不停刮擦玻璃杯壁,深吸一口氣後慢慢往嘴邊送,唇還沒捱到,酒杯被突然伸出的另一隻手粗暴奪去。
陸允初在旁邊落座,沒有看陶謹,只把犀利的目光投向與之搭訕的男人:「你知道他還沒有成年嗎?」
「你們認識?」
「跟你無關。」
旋轉的彩燈罩下來,陸允初籠在陰影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