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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玄娘是陰奴,也是不能逃過彌生的……
除非有人替她解了毒。
心裡這麼想著,阿敘已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沅之淮。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看見沅之淮拉起玄孃的手覆在墓碑上,聲音不大,被風一吹變得飄渺破碎,不過她還是聽清了窠。
他說:“這是你的墳墓,蕈衣。”
阿敘身形驀然一顫,仿遭雷擊燔。
“我還是習慣你叫我玄娘。”玄娘,不,是蕈衣,她從沅之淮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沅之淮淡淡一笑:“相比玄娘,我倒是更喜歡叫你蕈衣。”
蕈衣勾勾嘴角,轉身看向不遠處的阿敘,面上僵硬地動了動,發白的嘴唇輕輕吐出兩個字。
“小敘。”
阿敘頃刻聽見自己腦中有什麼東西一瞬間爆炸開來。
蕈衣緩步向她走來,隨著她的走動,血紅的裙裾下露出一雙粉色的鞋,阿敘登時瞠圓了眼。
蕈衣在她面前停下,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爾後輕笑:“你還記得?”
阿敘頓了頓,點頭,這雙鞋是蕈衣成婚時穿的那雙,因為憎惡紅色,成婚時的所有佈置都是粉色,而如今,她踏著婚鞋,身上卻穿著紅裳。
鮮明的對比,諷刺著阿敘的眼睛。
相比以往現在帶著“人”的溫度的手掌撫上她的臉,蕈衣捏捏她臉頰上的肉,低低一嘆:“你瘦了,沒以前捏著舒服了。”
阿敘聞言,鼻腔被酸澀填滿,淚水漫上眼眶。她捉住蕈衣的手,哽咽道:“蕈衣姐……”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卻遠遠不及這一聲稱呼包含的感情更重。
“你怎麼會言語了?”她不是陰奴嗎?
“彌生和我體內的毒相斥,強烈刺激下我恢復了意志。”
阿敘抓住敏感字眼,“你體內怎麼會有毒?”
蕈衣卻是盯著她笑,意味莫名:“我以為你會更加好奇我是怎麼死的。”
“你不是被沅之淮一劍刺穿心臟死在我懷裡的嗎?”這一幕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鮮血順著劍頭低淌在她身上的溫度她永遠都忘不掉。
聽了她的話,蕈衣的反應很是奇怪,震驚摻著不解,“我被一劍穿心死在你懷裡?小敘你從哪兒聽來的說辭,我明明是被三爺下毒害死的。彌生也是同我體內的殘毒發生了反應。”說完回首望向沅之淮,旦見他一臉諱莫如深。
——我明明是被三爺下毒害死的……
阿敘心下大駭,連退三步,不可置信地盯著蕈衣的面容,囈語般喃喃道:“不可能……我是親眼看著你死去的……怎麼可能會是爹下毒把你害死的呢?”沉重的石頭堵著她的胸腔,連呼吸都是痛的。
蕈衣眉頭緊蹙,狐疑地打量了阿敘一番。
“蕈衣姐你在看什麼?”阿敘困惑。
“我在看你是不是我認識的小敘。”她冷冷道,“我認識的小敘可是從小到大都沒叫過三爺一聲‘爹’的。”
瞳孔因為這句話猛地緊縮,下意識再次往後退,卻被突出來的石頭絆倒,整個人往後倒去。
“玄娘!”沅之淮急喝,蕈衣自己都還未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迅速移動,雙手接住倒下的阿敘。
扶著她站起來,蕈衣漾起一抹笑,似無奈又似苦笑:“看來這具身子我還要多花些時間才能控制的了。”
天雷在天空炸響,銀白的光擦亮暗沉的世界,沅之淮不知何時坐在了地上,身邊是砍斷一半的雜草,整張臉晦暗不明。
聽見蕈衣的話,強笑著嚥下口中的腥甜,道:“再怎麼說你也聽了我五年的命令,想要完全脫離我的控制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也好意思說。若不是當年你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