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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姮垂下手,「兒臣知道您苦。」
麗妃低低笑,驟然將她推倒在地,譏誚道,「你被我寵到大,便以為事事都要順你,我寵你是因為你是我的骨肉,陛下寵你,是因為你是黎國貢女。」
姬姮的眼眸睜大。
麗妃擦掉眼淚,沒頭沒尾說了一句,「陛下久不立太子,我也知道是我的緣故,如若煥兒是皇后所生,大概他早就入主東宮,終歸是我耽誤了他。」
姬姮道,「他是兒臣的弟弟。」
麗妃道,「若是能過繼到皇后膝下……」
姬姮一口截斷她的話,「他是兒臣的弟弟!誰也不能將他搶走!」
麗妃欣慰的點頭,摸著她的臉柔聲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姬姮直直望著她。
「南有黎女,體生異香,骨血入藥,百病皆除,」麗妃微微吐出話。
姬姮聞到了空氣裡的香味,有她的也有母妃的,她笑了一下,「母妃說的兒臣聽不懂。」
麗妃捋起袖子,在腕肘處有一道疤,凹下去一大塊,瞧著像被人挖掉一塊肉。
「你很小的時候,你父皇得過一場大病,連太醫都說他活不了了。」
姬姮記得這回事,當時所有人都說父皇會死,甚至朝官都在議論推哪個藩王為帝,可是父皇沒死,他在一夕之間病好了,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好的。
「他吃了我的肉,」麗妃的眸低灰暗,說話聲低的不仔細聽都聽不清。
姬姮心口窒住,愣著忘了該說什麼。
麗妃站起身,搖搖晃晃往隔門裡走,「我不該把你生出來,你別怨阿孃。」
姬姮眼眶赤紅,「我不信!」
麗妃沒回頭,在紗布的遮掩下不見了身影。
——
這天夜裡姬姮睡的很不安穩,半夢半醒間她聽見四周人聲嘈雜,有男人聲,也有女人聲,還有不陰不陽的太監聲,他們圍著她垂涎不止,紛紛拿著刀想割她身上的皮肉。
姬姮驚慌失措的後退,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你的父皇把你送給了我!你想往哪兒跑?」
她霎時一聲尖叫,挺身坐了起來,後背汗濕,她才驚覺是一場夢。
臥室的門被推開,京墨氣喘吁吁衝進來。
「怎麼了?」姬姮勉強平靜道。
京墨兩眼含淚,手捧著一件金袍跪到床前,痛聲道,「殿下,麗妃娘娘自縊了……」
姬姮喉間腥甜一片,「你說什麼?」
京墨伏在地上哭出來,「殿下節哀,麗妃娘娘去了。」
姬姮頓時吐出一口血來,京墨忙環著她道,「奴,奴婢給您請太醫。」
姬姮揮開她,下地想往出跑。
「陛下命令各宮都不準亂動,您別去,」京墨死死抱著她道。
姬姮眼前霧濛濛看不清,眼淚一顆顆往下落,她輕聲問道,「皇弟呢?」
京墨揩去她嘴邊的血,小聲道,「小殿下已經被劉掌印接到皇后娘娘宮中。」
姬姮死咬著唇,腦海里不停迴蕩著那句「若是能過繼到皇后膝下」,她忽然明白了過來,母妃用自己的死給皇弟鋪路,逼著她去爭,去跟父皇和皇后撕扯。
她背身靠到牆壁上,微合著眸靜默。
京墨將金袍放到床頭,「這件袍子是娘娘身邊的嬤嬤送來給您的。」
姬姮凝視著袍子許久,說了一句話,「去把那個養馬奴叫來。」
京墨道是,悄聲退開。
姬姮拉開那件金袍披到身上,蜷身臥倒成一團。
——
陸韶被京墨偷偷帶進了西殿,他們候在門前,京墨輕喚了一聲,「殿下。」
裡面傳出女人微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