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蘭因絮果(第2/3 頁)
的怒火愈發難以抑制。
曾經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如今毫無形象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自己。
她像一朵爬滿蟲卵的白玫瑰,遙不可及時,仍舊散發著迷人的芬芳,可一旦靠近,那令人噁心的場面,就會在腦海中反反覆覆出現。
觀之無感,棄之可惜。
奚永瀟沒有明白尚慕南的意思,腹部傳來的隱隱疼痛,讓她只得一手撐地,一手扶肚:“愧?妾身問心無愧,何來知愧一說?”
“好一個問心無愧。一個小小的四歲孩童便能說出‘以殺止殺’這番話,你不覺得,像極了你的那位毒士相好嗎?”
“王上疑我?”奚永瀟緩緩撐起身子,費盡了力氣才能挺直上半身,汗水浸溼了她的鬢角,與淚水交融一體,“這麼多年來,王上居然還耿耿於懷妾身早產一事,民間婦女不足月生產者比比皆是,為何王上心疑自己的親生骨肉?”
奚永瀟看著尚慕南無動於衷的樣子,心底一涼,只得柔聲道:“當年妾身被困金陵,已經把求死之心寫在紅箋小字上,是你回信給妾身,讓妾身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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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紅箋小字?聞所未聞。”尚慕南站起身來,眼神冰冷如霜,漠然地盯著奚永瀟,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曾經,他以為她是一隻可遇不可求的極樂鳥,而今看來,不過是一隻聒噪的長舌鳥罷了。
“朕賜你‘貞’這個封號,是希望你忠貞淑德,但你不僅汙了這個封號,還把才情和聰明用在了勾心鬥角、爭風吃醋之上,整日給朕添堵,你不煩,朕都嫌煩了,來人啊,把貞妃請回貞德宮,讓她閉門思過一個月。”
“哎呦,王上息怒王上息怒。”就在這時,李總管提著裙襬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瞧見臺上怒不可遏的王上和泣不成聲的貞妃,心裡明白大概發生了什麼。
他立馬差遣宮女扶起貞妃,躬著身子對尚慕南說:“貞妃娘娘下個月就要臨盆了,王上若是激了娘娘,怕是要早產了。”
“她早產慣了,還差這胎?”尚慕南的這番話刺痛了奚永瀟的心,她還記得那時秦淮河畔,花燈初燃,鏡花水月,如夢如幻。
他低頭親暱,滿腔情愛化為似水的告白:“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可到頭來,天上月是腳底塵,眼前人是負心人。
奚永瀟感到一陣絕望和無助,她無法再面對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於是失魂落魄地推開了宮女與侍從,彷彿被抽去靈魂一般,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書房。
而尚慕南不耐煩地別過臉,不曾心疼她一秒,只怨自己當初看走了眼。
她獨自走在宮廷的甬道中,腳下彷彿是荊棘之路,每一步都舉步維艱。烈日當頭卻難以冰釋前嫌,這麼多年的情分好像一面圓鏡,從書房一路破碎到甬道。
兒時聽過的蘭因絮果,而今成了自己的業障,那難以啟齒的命運,使得她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了,鮮血慢慢浸溼了裙襬,一步一血印,她雙腿一軟,又墜入了“深海”。
那是一望無際的深海,一個身穿黑色官袍的男子快速遊向溺水之人,將她高高托起於海面。
這回,她記起了男子的面容:平平無奇,毫無特點。
他的腰桿彷彿永遠挺不直,在元忽耶面前唯唯諾諾,在她面前也是服服帖帖,而唯一挺直腰桿的那一次,是將她護在身後,嘴裡說著什麼“別怕,我只是想保護你”之類的話。
此時,她應激地掙脫男子的保護,朝後沉入深不見底的海中,在她一心求死之際,她看到了深海里“站立”著數具儲存完好的屍體,從左到右分別是:奚景通、鍾鴛、奚方濟、奚方澤、奚方洺以及尚慕南。
他們身體筆直,臉色灰暗,緊閉雙眼,如同熟睡一般,奚永瀟試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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