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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澤陽在車上待著,沒下來。
她一個人慢慢地走上去,在一個個白色的墓碑中穿梭,在一塊夫妻碑前停下。
上面的兩人依舊是溫和的笑。
彷彿就在昨日,他們才見過,說過話。
程燦仔細打量,在看有什麼變化了,發現並沒有。
也許照片顏色淡了算上一點。
她坐在碑前,看著山下的墓碑,一排排,像個戰士,接著又覺得像一塊塊撲克。
冰冷的,毫無生機的石碑。
沒說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是靜靜地坐著。
感覺心很靜,什麼都不用想。
天上的雲飄過一朵又一朵,一層又散開一層。
一陣風吹過,她身旁的花朵亂顫。
程燦才站了起來,笑了。
&ldo;爸,媽,下次我有時間再來看你。&rdo;
下了山,紀澤陽坐在車上。
車載音樂正在放。
他們回家,紀澤陽給她做清蒸鱸魚,勃艮第紅酒燉牛肉,重新輕微烤制的法棍搭配番茄醬。
她把這當做是另一種安慰。
初六以後,紀澤陽正式上班,積攢了很久的事務都需要他來親自處理,他比以前更忙。
每年開頭都有這麼一段時間。
比如她,也要上學了。
開學典禮上,她要演講。
前一天,她坐在電腦前費勁心思的寫演講稿。
她做不來電視上那種隨心所欲地演講,某方面上,程燦認為自己可能有點人際交往障礙症,不過不是很明顯罷了。
上學那天,b市的雪還沒化,路上兩旁的積雪遠遠地比蘇州厚。
學校操場上卻很乾淨,應該專門請了人除雪。
上臺之前,有些輕微的緊張,可站在臺中央,看著底下那一雙雙眼睛,無精打采地私下竊竊私語的學生。
她卻靜下了心。
演講稿已經寫好,她只要低頭照著念就行。
還好,她的普通話講的十分不錯。
這跟顧麗從小對她的教導有關。
她抬眼看向班級的那一片,淹沒在人群中的佟小公主不甘寂寞,隔空對著她用胳膊比了個心。
她差點失笑出聲。
不知道後面的老師有沒有看見這一幕。
之後便是頒獎,考試第一名一千元,第二名五百,第三名三百,後面前十名都是一百。
繁瑣的儀式進行了一個小時。
&ldo;燦燦,燦燦。&rdo;
一散會,佟雨就跑過來,&ldo;燦燦,你真棒。&rdo;
&ldo;是嗎?&rdo;她反問。
佟雨肯定,&ldo;是的。&rdo;
她笑。
佟雨挽著她胳膊,向教室走,&ldo;感覺半個月不見,你長胖了些。&rdo;
程燦面無表情,&ldo;哦。&rdo;
感覺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友誼的小船已經翻了。
高一下學期,學生基本上都已經選擇好是讀理科還是文科。
佟雨毫無疑問選擇理科。
程燦在糾結一番後也選擇理科。
在一場考試後,程燦填完分課表交給班長,第二天就被語文老師叫到了辦公室。
因為不是課代表,她很少來這裡。
辦公室裡面坐著一個人。
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聽到對方的請進後才邁步走進去。
&ldo;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rdo;
對方合上書本,示意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