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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雪朝拍了拍任季的肩,懇摯地說:「任大人就安心留在府中,待我見到殿下,一定向殿下轉告大人關懷之意。」說罷便不徐不疾乘上轎子,隨白紈離開了。
任季眼睜睜看著聞雪朝的車架駛遠,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一行人抵達延東軍營時,軍中晨練尚未結束。延東軍的大本營建在東海入海口,沿岸營帳森羅密佈,碼頭停著數百艘延東軍艦,舳艫千里,連綿不絕。
祝梁親衛將聞雪朝領入大帳,奉上瓜果解渴消暑。遠處艦上吶喊聲響遏行雲,聞雪朝好奇問道:「將軍和殿下這是在帶兵操練?沒想到竟如此有氣勢。」
親衛回道:「殿下和將軍每日清晨都會帶軍士更令明號,提振延東士氣。」
吶喊聲一遍比一遍貫耳,漸漸振聾發聵,響徹了東海的半邊天。帳中靜候片刻,聞雪朝終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對帳外白紈大聲道:「走,咋們去岸邊看看。」
聞雪朝剛掀開帳簾,迎面便撞上了剛回營的五殿下。
趙鳳辭剛卸下頂胄,還未換下身上輕甲,便和出帳的聞雪朝打了個照面。炎烈夏日,聞雪朝著寬袖長袍,玄紋白紗,倒是頗為清涼。趙鳳辭穿慣了盔甲,原本不覺炎熱。但見聞雪朝一身綾羅飄逸,紅線垂落胸前,白皙修長的頸若隱若現,一時覺得口乾舌燥,悶熱難耐,焚心之毒彷彿又有發作的跡象。
他匆匆折返自己帳中,脫下輕甲,披上墨袍,用冷水潑了臉,才覺得燥熱之感減輕許多。回到大帳時,祝將軍與聞雪朝早已入座,聞雪朝見他換了衣袍,沒說什麼,只是施施然瞥了他一眼。
「既然殿下與巡撫大人都到了,咱們便開始吧。」祝梁說。
聞雪朝將島上發生之事細細講了一遍,省去了趙鳳辭中毒一事,反而坦誠告知了自己與烏夫人之故。
「父親還不知我已清楚此事,還望將軍能暫替下官保密。」
祝梁沉吟半晌,方才開口道:「我才道你為何能以一人之力將殿下帶回,如此便說得通了。」
「聞大人如此坦直,有些事祝某倒也無需藏掖著了。」祝梁隨後道,「其實殿下被俘亦不是偶然。」
聞雪朝神情微有些驚愕。
「延東軍與烏首膠著數年,烏首總是率先一步知曉延東軍計劃,以致海上突襲頻頻失利。殿下與我逐漸發覺有些不對勁。後來經暗中徹查,才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二十年前,烏首曾在東境埋下了許多探子。我與殿下揣測,延東軍中或許也被安插了烏首的人。」
「殿下將無關人等逐一排除,最後確定可疑之人就藏在西翼軍幾名副將當中。殿下心生一計,西翼軍或許可以佈置一次詐降,將藏在背後之人引出來。我與殿下商討良久,覺得此法可行。殿下武藝高強,就算落入烏首之手,亦有辦法逃脫,還能趁此機會勘察一番君留島敵情。再者,殿下向我保證,若他詐降烏首,應不會有性命之虞,因為——」祝梁看了眼趙鳳辭,有些欲言又止。
趙鳳辭:「因為我發現了玉佩的玄妙之處。」
離京後,他便將聞雪朝贈予的玉佩時時帶在身側,連睡覺亦不離身。平日倒一切如常,卻在幾次與烏首短兵相接時,出現了不尋常之處。
「有幾次,海寇的戰斧對我胸口直刺而來,卻在見我身上配飾時,臨時扭轉方向,與我擦肩而過,從未傷我分毫。我自那時便知,持此玉佩者,烏首不敢殺。」
「那枚玉佩,你連上戰場也……戴著?」聞雪朝脫口而出。
趙鳳辭見聞雪朝完全抓錯了重點,頓時有些無言。
「總之,殿下認為此去君留能引蛇出洞,找出背後居心叵測之人,便決意前往。那日突襲時,那名潛伏在西翼軍中的副將見殿下落於下風,果然露出了馬腳。殿下被俘後,那人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