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5 頁)

不止一次的，他看到那個年逾半百的老人偷偷抹淚。

可以說，勞伯是看著他長大的。雖然他有時會氣不過他的嘮叨和多事，甚至給他取了“事事管”的綽號，然而，他是真的打心眼兒裡尊敬勞伯。因為他知道，勞伯終生未娶，沒有兒女的他早將自己當作了親生兒子一般疼愛。這樣的愛，甜蜜卻沉重。他真的害怕，自己辜負了勞伯的愛。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機會侍奉他終老。

他是身患奇疾隨時可能病發死去的啊！但更多時候，他強迫自己樂觀。他告訴自己，因為自己的人生隨時可能終結，不知何時、亦不知何地，所以，他要享受生活。

好不容易出了門。如同出籠的小鳥一般，應遲素一路都樂悠悠的。就這樣，走了兩天後，宓江就在眼前了。晚上的時候，應遲素來到一家客棧，點了些東西吃。應遲素很喜歡這個客棧，原因是坐在窗邊就可以欣賞到宓江的景緻。雖然是晚上，只要月色明亮，就可以看到，宓江如同黑色的游龍，低聲吼嘯著奔向遠方。

吃飯後應遲素就回了房間。趴到床上，應遲素覺得很不舒服，與以往病發時大不相同，任他如何調整內息也無濟於事。可是，不該是現在的……

難道……有人在飯菜裡下了藥？

一般的瀉藥，對有些江湖經驗的人來說，十分容易識破。而不容易識破的瀉藥，在功力深厚的人那裡，也根本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不管是普通的還是特殊的瀉藥，如果到了他這裡，卻無不是致命的毒啊！他的身體根本經受不起！

應遲素再也忍不住，從視窗一躍而下，他不能被別人看到他病發的樣子，而暗算他的人，此刻一定在暗處吧。所以，應遲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奔到宓江邊……

江邊水生濤濤，涼風瑟瑟。應遲素趴在地上很久。他已經將今晚吃的飯菜吐盡，依然忍不住的嘔吐。胃裡翻江倒海般，腹中的灼熱似乎要將他撐裂。他的臉忽而慘白，忽而又火紅一片。眉頭緊鎖，眼角的淚痕已幹。

還好宓江邊此刻沒有人。然而，萬一來人呢？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所以，他一狠心滾入江中……

深夜的宓江流速很快，水很冷。應遲素真希望自己昏過去，偏偏清醒得很，激流中，他感到水的衝擊，透不過氣。

誰也沒有發現，深夜中的宓江中，有一個人，在激流中，無助地飄流。

重重地撞上江中的礁石，疼痛不已的同時也在慶幸——終於停下來了！

腹中灌入許多的江水，想到宓江水雖清，卻也是魚蝦活躍之處，自己在江中漂流，喝了那麼多水，無意喝下些小魚小蝦也說不定，很想對那些無辜的小生命說抱歉，同時又想大聲叫：我不吃生的！但是，沒法說話，連呼吸都不行。疲憊讓他沉入水底……

浮出江面透口氣，夜很黑，可是空氣很清新。伏在礁石上，冰冷的江水浸溼了衣服，渾身都冷，然而腹中的不適感居然消失了。正欣喜之間，又覺得噁心，但覺涼氣進入身體，腹中又翻騰起來。再潛入水中，不適又漸漸消失。

可是，如果這樣下去，不病死也得憋死！

於是，應遲素在水中泡著，實在受不了便浮出水面透口氣，可是，天漸漸亮了。這如果被人看見，那麼……不好玩。

太陽在東方升起，大地一片明亮。是個好天氣。

應遲素浮出水面，看到兩岸的山林時，不知該說自己好運還是倒黴。好運的是，不會被人看到自己。倒黴的是，他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離鳳凰臺還有多遠。可是，離比武的日子只有五天了。如果不是自己想出來玩早出發了幾天，這次的鳳凰臺他非得失約不可啊。但是如果漂到海里，那就算是飛，也趕不到鳳凰臺啊。

所以，應遲素決定，不能再漂下去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