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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裡面好像寫了什麼,這不會是文物吧?」
「不可能吧?看起來只是很普通的水缸啊。」
銘久一邊說,一邊朝缸裡望了一眼。
結果還真在靠近缸底的缸壁上發現了一些劃痕,像是未寫完的字。
「你小心點兒,那麼大個子,再折進去。」蘇萼提醒道。
「不至於。」
為了看清那些劃痕,他用雙手扶住缸沿,把頭朝裡探了探。
隨著這一探,他整個人立刻定住,身體裡彷彿有電流激突遊走,一幀幀畫面隨即躍入腦海。
那正是他前世的記憶畫面。
第41章 西嶺往事(上)
如今的西嶺村遠近聞名,幾乎可稱得上全市乃至全省脫貧致富的樣板,可在十幾年前,這裡卻是k市最窮困的所在。地少,底子薄,加上位於交通末梢、又缺少渠道,少量的特產也不好往外銷。最要命的是,因為要保障水庫水質,村裡不能上任何高附加值的加工專案。村集體創收難,村民增收就更無所盼,於是年輕的勞動力加速外流,留守的不是老幼病殘便是懶婦懶漢,西嶺村也由此陷入越窮越不發展、越不發展越窮的惡性迴圈。
市裡倒也想過拉西嶺村一把,並且很是大張旗鼓地搞了一陣,可由於觀念不新、措施不實、政策不夠,最主要的是各級各部門的決心不足,以致虎頭蛇尾,最終沒了下文。
「西嶺村也就這樣了」——不止一位市領導在非公開場合說過這樣的話。
因此,每次市裡選派幹部到基層村居掛職的時候,都不會有人想到西嶺村去。
其實,從某種角度看,適當的落後其實未必不是好事,因為相對低的起點意味著更大的上升空間。在一些發展步伐不那麼快的鄉村,掛職幹部們不必大費周章,稍稍耍點兒小聰明就能讓政績凸顯。
可西嶺村得另當別論。西嶺村不是發展慢,它是根本沒有發展。
西嶺村的起點在無底洞裡,掛職幹部就算鬧出再大的動靜,地面上的人也不可能聽見。
儘管如此,西嶺村的掛職幹部還是照派不誤。
上下各級——包括西嶺村的村民們都清楚,選派掛職幹部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幫助困難村脫貧致富,而是為了完成政治任務。
於是,那一年春天,市委宣傳部的副科級幹部冬柏來到了西嶺村。
在西嶺村人眼裡,初來的冬柏長得老相,眼中無光,白襯衫微微泛黃,與往年的掛職幹部沒什麼兩樣。
「真有本事的,上面才不會往下派呢。」村民甲議論道。
「真有本事的,派也不會往咱這兒派。」村民乙附和道。
西嶺村雖然貧窮落後,村民們卻並非不懂世故,他們知道該怎樣和冬柏這樣的掛職幹部相處。
因此,無論冬柏張羅什麼事,開會也好,植樹也罷,出面的始終只有那幾個抹不開面兒的村幹部。
等到冬柏挨家挨戶走訪的時候,村民們倒也配合,笑著迎進屋,笑著讓上座,但是聊起具體問題具體想法,都啥也不說。
「感謝黨委政府,感謝領導,沒什麼困難,都挺好的。」
大多數村民都這樣打哈哈。
如果冬柏看不出眉眼高低、繼續追問,他們就會翻出往屆市領導都解決不了的歷史遺留問題,然後假裝期待冬柏能為他們想出個好主意。
還有些脾氣不好、或是思想偏激的,乾脆連冬柏的面也不見,就只是隔著院門吆喝:「淨搞那些虛頭巴腦的,能解決個屁呀?」
碰的釘子多了,冬柏的工作積極性似乎有所降低。他不再主動尋求與村民溝通的機會,而是大部分時間都貓在村裡給他騰出的辦公室兼宿舍,有時甚至一連幾天都見不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