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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開店做生意的人更應該懂得察言觀色。他一點心眼兒都沒有,完全沒看出咱倆根本不想聽他囉嗦。」
「我倒是挺喜歡這種人。他們不設防,所以很容易套出有用資訊。」
「那麼,你從那個叫銘久的那裡,套出什麼有用資訊了嗎?」
「那個啊……我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你這丫頭,總是這麼不緊不慢的。不過,我也不指望你能從他那裡套出多少有用的東西。」
「嗯?醉姐是覺得我……」
「當然不是你,是他。他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那不是很好嗎?太聰明的話,就不容易上套了。」
「可如果太傻,晴夏就未必敢把所有事都告訴他。」
「總之我先試試看。」
何醉點點頭,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從檔案包裡拿出一份材料遞給蘇萼。
「這是……」
「晴夏的前世資料,供你參考。」
「原來她的前世叫『伊梅』啊……哎?伊梅?」
銘久看過仲武記憶中與自己前世有關的所有施怨者資訊後,心裡面一連好幾天都無法平靜。
在他——準確地說,是在民久的小時候,主要是家人向他施加咒怨,比如他的母親。其實他母親是個很有耐心的女人,即便長期處在生活的重壓之下,依然任勞任怨,而且把家裡操持得井井有條。唯一能讓她感到崩潰的只有她的二兒子,那個腦子總是少根筋的民久。有那麼幾次,民久因為玩火或摸電線險些釀成大禍,心有餘悸的母親恨他不長記性,打他打得特別狠,一邊打一邊在心裡罵: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沒心沒肺的玩意兒!」
耐心的母親猶如此,急脾氣的父親就更不必說。
打歸打,不管民久多貪玩、回家多晚,不管他又搗了什麼亂,父母都會給他留口熱乎飯。
民久的姐姐也怨過民久。姐姐當然是疼他的,但有時候民久太不立事,受拖累的姐姐便難免會想:我要是隻有一個弟弟(民久的哥哥)該多好。
再往後是他的前妻、女兒,一個是因他貪杯而心生怨懟,一個則是將自己失去完整家庭和父愛的責任歸咎於他,對他抱有恨意。
不過,她們和民久的父母、姐姐一樣,只是否定民久這個人,卻並沒有真的盼望他去死。
真正盼過他死的人,是他的把兄弟和後妻。
理由當然都是為了錢。
「如果他哪天不在了,我欠他的錢可能就不用還了。」
閃過這個念頭之後,把兄弟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然後往肩上又加了一袋水泥。不管自己過得有多難,欠錢就得還,他知道這個理。
和那位把兄弟相比,後妻的想法就沒那麼糾結:
「要是他開車出點兒意外,那這保險賠償金就足夠我過完後半輩子了。」
她甚至不止一次冒出這樣的念頭。
我為她掙錢,她卻想要我的命——不,她已經要了我的命。
每當想起這一點,銘久的內心便湧動起一股強烈的情緒。
他以為那是「憤怒」。
儘管已經弄清了自己前世的死因,銘久卻仍對一點略感不解——仲武和晴夏一樣,都恢復了前世記憶,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能夠對人類產生共情。此前在處理陶仁那單業務時,晴夏說有時人類的「怨」恰恰是「愛」的另一種表現,這個邏輯仲武肯定也明白。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民久大可不必被執行死亡。因為怨恨他、並咒他去死的人,嚴格來說只有他後妻一個,咒怨時長也遠未達標。
可仲武卻為民久執行了死亡。
有那麼幾次,銘久與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