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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水洞的黑暗中,刑天長嘯迪蘭·託馬斯:沒有太陽的地方/日光碎裂/沒有大海的地方/心中的洪波/捲起自己的潮汐/支離的鬼魂/頭顱中螢火飛舞/光的萬物/橫穿不曾蓋住骨骼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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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自己開涮》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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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秋天上路,因為哀傷刻骨,選擇秋天去哭,因為落葉伴舞。
秋天容易向內心深入,也容易迷途,當你看見滿街的怨婦,竟然像孩子一樣無助,這何嘗不是一種領悟,讓你也變得無辜。
秋日的景象模糊,黃昏的街頭有霧,在「獨上蘭舟」咖啡屋,有「卡布基諾」的幽苦。
天黑在靈魂和肉體的縫合處,心冷在咖啡與伴侶的溶化處,終於你找到一個方式分出了勝負,輸贏的代價是我當了回二百五,外表健康的你是個標準的怨婦,冤大頭的我是為你買單的盟主。
秋天老於夏天,我們老於自己的內心。在秋天想把自己放逐,把自己趕向白雲深處,結果白雲還是白雲,你卻成為草木。
衣櫃裡面是衣服,衣服裡面是肌膚,肌膚裡面是肺腑,肺腑裡面是空無。這個秋天,誰付出,誰血肉模糊。
你已淡出江湖,我幹嗎還八千里路?你已跟別人暗蓋明鋪,我幹嗎還為你牽腸掛肚?你只損皮毛,我幹嗎要傷及筋骨?你只付出一個媚眼,我幹嗎要有眼無珠?
縱使我們不曾風雨同舟,我們也曾風雨屋簷下,同喝一碗棒渣粥。而今已深秋,只要喝點兒酒,別是一番滋味就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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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戴河奔向南戴河,皇甫雁陪著她的日本朋友縱情渤海之濱。共有兩個日本男生和三個日本女生,兩個日本男生叫三浦知熱和稻本滋一,三個女生叫濱崎仕、飯島恨和宇多無光。
午後的黃金海岸,流暢的海風吹拂著皇甫雁,她眺望著遙遠的地平線,想起前夫伍方舟曾在此給她朗誦洛爾加的詩句:在遠方/大海笑盈盈/浪是牙齒/天是嘴唇。
皇甫雁修長白皙的身軀遊向牙齒般的浪峰,這位獲有國家二級運動員證書的纖弱女子,直向遠處的防鯊網遊去。
八月的南戴河太陽高照,塗著法國「碧歐泉」防曬霜的皇甫雁,切換著仰、蛙和自由三種泳姿,像一條憂傷的魚,融入海洋之心。
曾經滄海,何必去種桑田;已臨桑田,無須再涉滄海;滄海桑田都曾染指,又何懼江山已改?
在海水的簇擁下,在陽光的俯射下,皇甫雁仰遊于波光之中,物我兩忘。她忘了對伍方舟的恨,忘了對朱大慶的愛,覺得自己是滄海一粟,自由沉浮。突然浪卷峰刃,劈面而來。皇甫雁何懼微濤,冷對細浪,改換自由式姿防鯊網衝刺。
浪花激濺中,皇甫雁激濺26歲蒼茫而堅毅的生命。在大海深處的浪谷中,在皇甫雁怨婦般的細語中,張惠妹的歌聲排山倒海而來:汪洋之中誰來守候你寂寞的帆/晴空之下誰來垂憐你眼裡無聲吶喊/愛情只剩一絲呼吸/排山倒海也為你而來/桑田滄海也等你回來……
夜晚的黃金海岸,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皇甫雁跟她的五個日本朋友,在海灘縱酒闊論。宇多無光剛剛失戀,所以顏面無光,皇甫雁很慈愛地慰藉著這位日本妹妹。三浦知熱長得有些像日本偶像明星竹野內豐,皇甫雁在日本學習工作期間,三浦就曾苦苦追求過她,如今在浪漫的海濱之夜,三浦熱辣辣的目光,借著酒勁兒一遍遍電擊著皇甫雁。
皇甫雁自如化解男人的目光,何況是一個日本男人野性的目光。她心想:就算你是竹野內豐又怎樣,你就是木村拓哉也沒戲,我這輩子就他媽不喜歡奶油男人。
八月的南戴河之夜,皇甫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