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黃雲升跟朱大慶走完一個,停杯之際,仍目視皇甫雁。
朱大慶給皇甫雁使了一個眼色:「下面由我秘書敬酒。」
皇甫雁悠然舉杯:「黃總,我敬你一杯。」
黃雲升:「別叫我黃總,見外。」
皇甫雁:「老黃,我敬你一杯。」
黃雲升:「別叫我老黃,叫我英文名。」
皇甫雁:「你英文名叫什麼?」
黃雲升:「比爾套磁。」
皇甫雁:「你是挺會套磁的。」
黃雲升:「我這人磁場比較重。」
皇甫雁:「我這人抗磁比較強。」
黃雲升:「我不僅有磁,而且有電。」
皇甫雁:「我不僅抗磁,而且絕緣,皇甫已舉杯多時。」
黃雲升:「黃某這就乾杯。」
皇甫雁、黃雲升雙杯映月,質地良好的玻璃器皿,鏗然相撞,激盪春夜。
朱大慶:「我秘書可不是一般的秘書。」
黃雲升:「這一杯我永生難忘。」
皇甫雁:「朋友,戲過了。」
黃雲升:「怎麼戲過了?」
皇甫雁:「跟我碰杯酒你就難忘,那你什麼都得忘。」
黃雲升:「我寧可什麼都忘,也不忘這杯酒。」
朱大慶:「說什麼呢你?咱倆的生意你可不能忘。」
黃雲升:「有皇甫雁,咱倆還談什麼生意?」
朱大慶:「不談生意,咱倆這是幹嗎呢?」
黃雲升:「春宵一刻值千金,月色撩人起花心。」
皇甫雁:「勸君更飲一杯酒,回到祖國別太淫。」
16
1985年,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跟一個718大院裝配車間的女工談戀愛。三十歲之前,我很少能在四個季節中專門跟一個女的戀愛。不是我老變心,而是她們心老變,我的青春史就是一部失戀史,充滿了悲愴與淒婉的樂章。
1985年的嚴冬,在紅孃的介紹下,我和裝配女工為了靈與肉的需要,走到一起來了。我們當時都在學日語,一起在新街口中學上日語補習班,頂著滿天星斗,我們結束了緊張的夜校學習,從新街口走向豁口。
在豁口的寒月中,她說:「我們真是志同道合。」
我說:「對,共同的理想把我們連在一起。」
她說:「同樣的追求讓我們走得更近。」
我說:「我可以抱你嗎?」
她說:「可以,抱緊我,別讓風兒把我吹走,別讓聯防把我們拆散。」
我抱著20歲的裝配女工,豁口的明月做證,我們在1985年的冬夜豪吻。
我說:「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
她說:「來得及,來得及,離末班車還有十分鐘呢。」
我抱緊眼前人,一首詩脫口而出:「即使明天早晨/槍口和血淋淋的朝霞/讓我交出青春/自由和筆/我也決不交出你。」
她說:「你真有才,我就喜歡你出口成章。」
1985年,在與裝配女工談戀愛的同時,我加入了圓明園詩社,投身到火熱的詩歌浪潮中。
黑大春、雪迪、大仙、刑天、殷龍龍還有圓明園詩社社長戴傑、圓明園師爺劉國越,七劍直下德勝門,盤踞六鋪炕,輾轉北濱河,縱橫青年湖,浪跡安定門,笑傲白孔雀藝術世界。
那一年春天,圓明園詩社在林學院成功推出了現代派詩歌朗誦會,北島、芒克、多多、嚴力,眾多朦朧詩大腕,為大學生們也為社會上的詩歌青年,進行了一次詩歌總動員。
黑大春給詩歌朗誦以一個特別驚世駭俗的稱謂:「浪詩」。我理解就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