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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94年到2003年,轉瞬之間,中國足球職業化已歷經十年風雨。十載春秋,中國職業俱樂部大浪淘沙,旌旗變換,鬥轉星移,僅存北京國安頑強支撐到2003年。但就在末代甲a開戰之際,國安搖身一變,被118億鉅款更名為「北京現代」。
從創業先農壇到紮根工體,忽然之間,已走過九年國安。暮色蒼茫中,北京國安已成為中國職業聯賽「最後的貴族」。我是比較懷舊的,腦海中經常浮現』95國安的光榮與夢想。那時候,甲a剛剛浮出水面,市場正在羞澀起步,作為媒體的一員,我以熱血足記的一份激情,投入甲a,投入國安,投入中國足球的純真時代。
1995年,只要一踏進先農壇,就看見金志揚指點江山,高峰快馬揚鞭,謝峰猝然拔劍,曹限東全域性縱覽,高洪波殺手冷麵。在北京南城的寒水河畔,有南歸的大雁,有綠衣如夢的國安。金志揚高揚旗幡,高峰鋒芒如電,謝峰遨遊峰巒,曹限東大江東去,高洪波波濤怒卷。
1995年,申花爛漫,國安璀璨,四大天王懷中寶劍,雙高曹謝勇挽狂瀾。紫禁城下,御林帳中,殺出四位綠袍少年:周寧翻江倒海,楊晨一馬平川,韓旭突襲門前,南方傲施冷箭。
快刀一出,即為浪子。風雲際會中,曾與高峰縱橫天涯,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揮杯之間,往事如煙。暴走綠茵,馬踏連營。曾與謝峰臨風登樓,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談笑之間,自知冷暖。中軍帳前,閒庭信步。長煙落日下,曾與曹限東倚遍欄杆,別來滄海事,語罷暮天鍾,豪歌之間,又別江山。冷麵長嘯,殺機無限。曾與高洪波高處勝寒,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風雲之間,光陰荏苒。大風起兮金志揚,帥鞭一舉震四方,八千里月照故鄉,永定河畔掀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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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自己開涮》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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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月26日,唐山大地震震盪著整個華北平原。地震的那個夜晚,人們從夢中驚醒,呼啦一下從家裡跑出來,驚悸、顫慄,倉皇不定。
樓前的空地上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被漆黑、荒涼的夜幕壓制,沒有星,不見月,只有恐懼慌亂的眼神,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游移。
我身邊站著很多大姑娘、小媳婦,她們只穿褲衩背心,有的就以文胸示人。她們縮著雙肩、抱著雙臂,儘量讓自己的身體少一點暴露,那白晃晃的肌膚在黑夜中格外扎眼。擱往常,她們就是女流氓,是作風不良的資產階級壞女人,但此刻,她們是無辜的受驚者,是被自然災害嚇慌的階級姐妹。
我清楚記得,身旁有一位鄰家女孩,已進入旺盛的發育期,上身只著一件文胸,兩手緊護胸前,依然難掩波濤洶湧。她垂著頭,披頭散髮,偶爾也抬起頭,正好與我對視,我發現她眼中驚駭大於羞澀。忽然之間,她雙手抱得累了,垂下放鬆,一剎那,波谷浪峰,急躍眼中,我忘了地震,滿腦子都是蘇東坡的詩句:橫看成嶺側成峰。在我16歲的腦海中,這一印象竟揮之不去。
第二天,又有幾次餘震,人們在高喊:地震了,快跑啊!穿門繞廊,拐彎抹角,求生的慾望讓我們身手矯健。這一天,天陰得像陰謀家的臉,在陰鬱的暮色中,各家各戶都向野外進發。當時盛行「小道訊息」,說今夜震中將從唐山移到北京,人們怕極了,拿著馬扎,揣著細軟,逃命去吧。
在一座打穀場,聚集了幾百人,末日世界的氣氛壓抑著人群。下雨了,人們穿上雨衣撐開雨傘,一個小孩奶聲奶氣喊著童謠:下雨了,結黃瓜,草帽裡頭扣黃瓜。
雨過天晴,天邊拉出一道悅目的彩虹,悶悶的人群開始活躍。有人說:天晴了,今晚不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