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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卯時,溶月按例沐浴淨身,剛出春暉堂,就聞到空氣中漂浮的淡淡花香、心下舒展;不由感嘆——春天來了。
帶著萬春幾人,溶月特意繞行後面的花圃;盛春四月、萬物甦醒,花木一派新意,丁香、桃花、櫻花、杏花還有梨花。
溶月最熟悉的,便是四月丁香。
大學的小花園,就種了滿園的丁香,濃郁芬芳。那裡留著她十八歲的初戀;記憶裡張揚的青春、盛放的快樂和憂傷,就如這滿眼丁香……再歷輪迴,曾經那麼決絕的悲傷,已蕩然無存。
如此時刻,心裡竟只剩回憶的笑容和溫暖,歷久彌新。
悟此,溶月不由感慨搖頭,彎起嘴角,莞爾微笑。
花圃的盡頭,有大片的梨花,像是一個獨立的小花園。
溶月躑躅不前。這是怎麼一個美輪美奐的世界;滿目的梨花,一束束、一團團,潔白如雪,嬌嫩如生,盛大又燦爛。溶月腦中不由冒出一首古詩: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她想起司徒家,司徒溶月母親住過的院子也是種滿梨樹。而溶月正是生在梨花開,恰是當下所見之景——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溶月被這盛景吸引、滯足迷賞。
等到她抵達西角門,已比平常晚了小半時辰。溶月也顧不上去理黃總管疑惑探詢的眼神,只吩咐趕快走。
馬車行到一半,突然一個驟停,車廂裡的溶月和萬春半春三人,受到慣性衝擊,都跌了個東倒西歪。
“皇后娘娘,可有受傷?”
半春摔過去時,剛好被几案堵住衝力,她反應最快的爬起。
“沒事,去外面看看,怎麼回事?”
虧得溶月條件反射,緊抓扶手,才沒有摔下去;只是倒在了榻上,到是無礙。
萬春這時也爬了起來,她急忙撩簾跳下車。
很快,溶月就聽到陌生雜亂的吵鬧聲、侍衛的喝斥聲、又聽到萬春低沉的數落聲;斷斷續續聽的不甚真切,很是雜亂。
“回皇后娘娘,是幾個突然衝出來的刁民堵路、累馬受驚。”萬春折回稟告。
“讓侍衛別為難他們;快走吧,已經遲了。”
這算不算交通事故呢?
溶月心中調侃,隨手似無意、挑開厚錦鍛簾子;平常幽靜車道,一反常態,多了行人,三五成群、衣衫襤褸。
須臾,馬車外的吵雜聲就漸沉寂,車廂輕晃,馬匹又奔跑起來。
***…******………
溶月跽坐在黃色蒲團,聽著達觀大師輕緩講經;熟悉的檀香襲來,飄進屏風隔開的小房間。溶月卻莫名覺得心燥,沒有往常的寧靜。
透過屏風的縫隙,溶月意外見到大殿並不是素常模樣;除了僧侶和一些信徒,還多了很多布衣百姓。
待聽完經,坐到達觀大師的茶室。溶月對君山茶也失了興趣,只端杯溫水猶豫問道;
“大師,寺裡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皇后娘娘此話何講?”
“剛才大殿上,溶月依稀見到很多百姓,不像是平常的信徒或香客。還有,還有之前,來時路上,遇到百姓堵路……大師,這些百姓?”
溶月邊想別說,聲音漸緊,心中不由多了不好念頭。
達觀大師面色清淡,眉梢泛白,“皇后娘娘所猜不錯,他們是流民。”
還真是猜中了!
這種事依據前世的所知經驗,順著大鄢朝而今的局勢,實不難猜出。這兩月來,溶月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練習書法和讀書認字。如今流民出現周遭,可見戰事不利。
“大師可知,這些流民來自西南還是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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