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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什麼遲疑,徑直朝我們走過來,停在我跟前,放佛壓根沒看到唐簡這個人,長臂一攬把我輕鬆拉到他身邊,這才對唐簡冷淡的說:“好了,我來接她,你可以走了。”
然後又垂頭看我,習慣性皺眉:“你怎麼又喝酒了?”
他此刻莫名責備的語氣,一下子擊潰了我,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每次,每一次在顧行止面前,都是我最狼狽最二逼的時候,我真的想不通。
他衣衫平整,在路燈下就像一尊俊美的雕塑,我低頭看看自己,垮塌得像是被丟棄的木偶人。
我鼻頭又發酸,咬著牙忍住想要落下的眼淚,故作平靜說:“喝酒都管我,我喝一點都不行嗎?”
他皺痕更深:“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管你誰管?”
“你把你自己當我男朋友了嗎?”他這麼一說我又覺得好笑,完全不想再哭,語氣平淡的敘述:“你今天不是問我跟你在一起累不累嗎?現在看到你,我想到答案了。我不累,真的一點都不累,而是快瘋了,情緒不受控制,行為不受控制,變得像個神經病一樣,真的快瘋了。我真想跟你分手,就算你不說,我也早就這麼想了,能讓我回歸正常人的生活嗎,可以嗎?”
我說完,抬頭看顧行止,他本來因為慍怒或者驚詫而明亮的瞳孔,像是被突然罩住的燭火——
閃了一下,就熄了。
我用力撥開他握在我肩膀的手,直至一點點徹底離開我的身體,回頭看看唐簡,他也只是注視著我,溫和得像是一池春水。卻也沒有一點能溫暖我心靈的力度,最後我才看到站在酒吧門內往我們這邊眺望的顧雪琪,我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聲音已經帶了悶燥難聽的哭腔:
“顧雪琪,送我回家!”
××××
回家的計程車上,我就已經邊流眼淚邊說胡話,我躺在顧雪琪腿上,她就一直摟著我的臉。回到家,朦朧間能聽到我老媽叫了句“怎麼都燒到39度了作死啊,本來就笨越燒越笨!”,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每次發燒我都恢復得很快,已經能神清氣爽的下床刷牙洗臉了。
吃早飯的時候,我老媽說:“多大一孩子了,為了多打點破事糟踐自己身體,又哭又鬧的。”
我喝了口牛奶:“下次不會再哭了。”
收拾碗筷的時候,我媽坐在沙發上打毛線,看了我好幾眼,我被她看的發毛,問:“老看我幹嘛?”
她面露難色,過了一會,才說:“姓顧的車在樓底下停了一夜了。”
我邊抹桌子邊回她:“哪個姓顧的?”
她說:“還能有哪個姓顧的,雖然不曉得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是去看看吧,斷也斷的乾淨點。”
我放下抹布答應她:“好。”
下了樓,果然,顧行止的黑色賓利車很可惡的壓在我家樓道口。
我還沒走過去,那車的車窗就已經被搖下,顧行止坐在裡面,看著我,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隨即下了車,走過來問我:“身體好點了?”
我恨不能自動生成一個QQ表情裡面的淡定扣鼻屎回答他:“很好,好得不能再好,身心都好了。”
“你要跟我分手?”
“嗯,”我抬眼看回去:“我想清楚了,一定要跟你分手。”
他也直視我:“我不同意。”
“嗤,誰管你同不同意!我去上班了,拜拜。”我冷嗤一聲,甩包走人。
他顯然沒有一點沒放我走的意思,拉住我,緊緊攥著,沒有一點要鬆手的意思。
他的眼底黑色流動,放佛要醞釀出一次盛大的海嘯。
我急了,胸腔裡全是怨氣:“你現在什麼意思?抓著我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