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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跟顧行止同居的公寓,地板上也是一大片溼漉漉的水汽,衛生間裡傳來花灑窸窣的沖水聲,他大抵也是剛剛淋著雨回來的吧。
顧行止的長褲就擱在沙發上,皮夾平攤在茶几上,桌子上擱著回來習慣性喝杯熱水的玻璃杯。
最終,我的目光停留在了皮夾上。
好像是為了得到什麼確定一樣,我沒換拖鞋就拖著一路的水跡走過去,蹲□,翻開他的皮夾,第一次去觸碰他的私人物品,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外面因為下雨的緣故,天光昏暗,室內也沒有開燈。
我站起身的時候因為腿麻,膝蓋“咣”的一下撞到茶几的一角。
浴室裡的水聲戛然而止,裡頭是日夜熟悉的聲音:“薛瑾,回來了?”
我捂住嘴,把腿上剛才因為撞擊的疼痛,以及胸口的酸楚所帶來的哭腔嚥進喉嚨,回答他:“嗯——”
“今天出門帶傘了嗎?”他在浴室裡波瀾不驚的問我。
“沒有,淋著回來了。”
我說完話,把皮夾闔好放回原處,最後一眼瞟了瞟裡頭夾著的一位女孩子笑靨如花的相片——
這個女孩子,她叫雲蔚。
【口三八】
接到老媽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稽核這個月公司的財務報表,剛把手機蓋翻開,那頭就是聒噪的搓麻聲,她尖細的嗓音就糅雜在裡頭:
“小瑾啊,明天有個相親,你要去伐?前院張奶奶臨時通知我的,對方大概什麼情況我還不瞭解呢,不過聽說家境蠻不錯,要不你去看看?”
“好,行。”我把筆套擰上,合了賬本,側身拎起掛在一邊的包,走出辦公室。
在門口的時候,正巧碰到端著杯子去茶水間倒水的譚素清,她跟她兒子一樣都有驚人的潔癖,吃喝方面的事情必須親力親為心裡才有保障,她也看到我了,略微欠住身攔住我的去路:“薛瑾,聽說你跟我兒子分手了?這回真的分手了?你確定不是像上次那樣的,情侶間特別矯情的小打小鬧?”
“嗯,”我把辦公室門輕輕帶上,邊答道:“放心吧。”
“因為雲蔚的事情?我還以為你會努力一把呢,沒想到還是這麼懦弱。”她仍舊不忘挖苦我。
我看了她一眼:“他無情我便休,我要吊在一棵樹上吊到死嗎?之前我也努力過了,哦不,一直都是我在努力。所以現在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是問心無愧的。以前礙於你兒子的面子我讓著你尊重你且不針對你,並不代表我怕你或者我喜歡你。其實我每天都會把你們家人連帶祖宗十八代問候一百來遍哦~包括你,還有你的兒子。”
譚素清沉靜地看著我,竟然沒有發火,而是微微笑了:“現在看來,比較可悲的還是我兒子。”
“關我毛事。”我撂下這句話走了:“總監,我先走了,您也早點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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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真心對這樣一句話表示認同,心死真是一瞬間的事。
那天在顧行止的皮夾裡翻到雲蔚的照片以後,我大概就清楚的感受到了這樣的心境,只是一瞬間溺水窒息一樣的絕望,之後就放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混沌的大腦逐漸明晰,我從茶几上抽了張面紙抹乾淨臉頰的淚水,到玄關換上拖鞋去房間,開始有條理地往行李箱收拾衣物。
拉行李箱拉鍊的時候,我清晰地聽到顧行止擰開衛生間門把手的聲音,他的腳步聲慢慢往房間這個方向逼近,最後在房間門口頓住了。
“薛瑾,快去洗澡,別感冒了。”我的後背就正對著他,他如尋常一般對我說話,督促我,帶著點此刻我已經辨不清真假的關懷的意味,腔調就如同平凡的夫妻,大概是意識到什麼,他又問:“你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