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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我不是一個好媽媽,看著她的時候我常常有著這個念頭。
那時候我三十歲,乾的事情連三歲孩子都不如。
他開始接觸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店裡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可這彷彿倒是某些方面正如他意似的。終於有一天,關門大吉了,他開始投入所謂更大的事業。那些他稱兄道弟的人,以他的性格我知道也只是互相利用。我心中不好的預感一天天的沉澱下來,逼著我自己做打算,不敢去想會出現的結局。
那麼,寧寧,以你的聰明和敏感,你早就知道的是吧。也許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時候,你都已經感覺到了。否則你不會像個動物般的本能一樣保護自己,同時又要挖空心思不時給我們兩個臺階來下,好讓自己離不必要的傷害更遠一點。我們從來都沒有想到要給你創造好的環境,甚至連共同去努力一下的心思都沒有。所有的精力,都只是想著如何在家裡逃避對方。你是我們唯一共同擁有的東西,我們就像兩個毒瘤似的,黏在你身上的兩側,探出頭來對對方虎視眈眈。我自私地緊抓著你不放,其實我是知道,如果你真的甩甩手走開,第一個崩潰的也許就是我了。
難怪你討厭外公那邊的人,我也討厭他們,正如我討厭自己一樣。可是那種無法割斷的血緣,讓你覺得很無力吧。無論你怎麼逃避,走得再遠,一回頭,總還是能看見他們,三三兩兩。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你能出生在別人家,那該有多好。我究竟是有什麼權利,非要把你帶來受這麼多罪呢。呵。
你用故意考出來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成績結束了小學的生涯,我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所有的孩子都搬著自己的凳子坐在學校的操場上,聽校長做畢業陳詞。你坐在自己班級的最後面,和旁邊的人隔開距離,身後就是我們這些家長。我看著你的背影,像麥子抽穗前的生長一樣,你已經開始積蓄身高,顯出細巧清俊的骨架。領完畢業證之後你就走掉了,沒有畢業留影。老師和同學都忙著招呼,大家都想和自己親近的人在鏡頭前靠在一塊,就像我當年和同學的一樣。誰也沒有留意到你。我想要把你書包接過來拿著,你默默地自己背在了肩上,然後坐在後座跟我騎車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著是否要因為畢業和你說點什麼,思來想去還是作罷。最後突然意識到過幾天就到你的生日了,於是我問你生日想要什麼沒有,想去哪兒玩。
“如果我說我想讓你離婚,你能把它當生日禮物送給我麼?”
我一個錯愕捏住車閘,你因為慣性往我背上靠了一下。我轉過頭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你,你卻是非常認真的眼神之後瞬間笑起來:“行了,我開玩笑呢。回家吧,我餓了。”
我那時候答應你就好了,也許三年之後你就不用面對那樣的事情發生。而我也不會想到把你當年和外公頂撞之後在本子上寫的東西重新掏出來,看了又看,開始為它延伸出更多的意義來,同時也狹隘地認定是孽緣和宿命在作祟。我們都認為救人是天經地義的,可到了我這裡的時候我卻沒有選擇它。我對著面前戴著手銬腳鏈的男人,說的是——
“我不會救你的。”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19 17:16
(二十四)OLIVIA
媽媽這裡就是這麼輕而易舉水到渠成的解決了,甚至當時實際的過程比我所描述的還要輕快。她是個思想非常自由的人,幾乎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孩子設過限制。作為一個藝術家,她畢生都在追求個人心靈和人性的問題上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在我心裡,她不遜於任何一個哲學家。某種本質上來說,哲學家其實和藝術家是一樣的,都在試圖對生命和人性作出解釋。哲學家用的是語言和文字的方式,而藝術家卻可以選擇更多更廣,音樂、舞蹈、繪畫、攝影、電影、雕塑,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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