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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紈走到偏廳後,元吉已經在羅漢床處擺好了小案。
菜並不是府內庖廚做的, 而是元吉和小廝在附近的酒樓食肆和飯莊叫的。每家市店的吃食種類不同,因著酒樓涵蓋的食物不全,所以他們跑了不只一家食店。
因著天氣炎熱,除卻魚鮮蟹螯和葷食,元吉還在閒散攤販處買了甘草冰雪涼水和荔枝膏。
林紈卻沒對那些清甜的湯水感興趣,反倒是對元吉在伽淮的雪腴樓買的醉吟釀產生了興趣。
她十幾歲便開始借酒澆愁,後來或多或少染上了些許的酒癮。因著已經嫁為人婦,已經有幾月都未沾過酒了,現下聞著那暗紅酒罈裡泛出的酒香,多少犯了些饞癮。
林紈剛要喚香芸給她斟上一杯,顧粲卻制止了香芸的動作,而是轉而讓香芸給林紈舀了碗甘草涼水,美名其曰:「天氣炎熱,紈紈今日參宴疲憊,飲一碗甘草水,正好能降暑消熱。」
香芸將白瓷碗端到了林紈的面前,林紈用羹匙攪了攪那淺褐色的湯水,卻是意興闌珊。
飲了幾勺後,林紈看著對面專心用食的丈夫,決議再同他爭取一下飲酒的機會,便道:「其實我有些酒量的,一般男子的酒量都不敵我,雖然我身子弱些,但是喝些小酒卻是怡情,斷不會傷身的。」
顧粲咀嚼食物的姿態優雅。
成婚前,他見過林紈爛醉如泥的模樣,就如一個無知單純的幼童,他那時想將她誘拐回府,差一步就要得手,林夙卻尋了過來。
顧粲聽著林紈的要求,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命元吉將醉吟釀從紫檀小案處撤下。
林紈的視線一直隨著那酒罈走,就像是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她看著不為所動的顧粲,將食指立起,又問:「就飲一杯,一杯也不行嗎?」
顧粲一貫是個面冷心更冷的人。
但看著林紈只是為了討一杯酒吃,竟是如此央求他,心終歸是軟做一團,漸漸鬆動。
他無奈,故意沉了沉聲音:「只許飲一杯。」
見林紈眼神帶著渴求,重重地點著頭,疏的高髻有些微散,那可愛的小模樣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顧粲終是繃不住笑意,側過頭用拳掩住了唇,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林紈如願得到了醉吟釀,影木窗外已是雲舒霞卷,風光醉人。
醇酒入喉,沁入心肺,卻有不速之客至此。
廷尉所出來人,說是有件要案,奏讞掾遲遲拿不準主意,特派其主簿來詢問顧粲的看法。
顧粲便讓林紈自己先用晚食,讓小廝引主簿到書房處候著他。
他覺得林紈會是個乖巧守約的。
應了他只飲一杯,就只會飲一杯,斷不會說話不作數。
待忙完公事,送走主簿後,天色已暮。
顧粲再度折返偏廳後,卻發現醉吟釀的酒罈空了。
林紈和丫鬟們也都已不在偏廳內,只有元吉一個人守在小案的一側,看著滿桌都未怎麼用的飯食。
見林紈還是酗酒了,顧粲神情略有些不悅,他向元吉詢問了林紈去處。
元吉回道:「世子妃……貪飲了幾杯後,便說要出去尋世子您…小的看她有些醉了,便讓香見和香芸跟出去了。」
顧粲只得陰著臉去尋貪杯的妻子。
府內的西府海棠開得正盛。
其旁有一顆巨型奇石,上面可以坐人。
林紈卻沒坐在石頭上,而是坐在了青石板地上,落花墜了她滿身。
她用手環著那顆巨石,嘴裡卻在不停地喚著:「子燁,子燁,子燁……」
一旁的香芸和衛槿想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卻怎麼都拽不住,因著怕冒犯到林紈,她們也不敢使多少力氣。
見顧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