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過往(第1/2 頁)
後來娘難產,身子一直虧空,都要買藥來吃,大伯母眼見自己爹的月薪都填了孃的醫藥費,提出分家分地。
家裡的青磚瓦房,大伯母要了去,說是這些年供爹把所有錢都搭上了,加上大伯母說大伯身為長子,要養著爺爺奶奶,要不然被人詬病,總不能讓小叔子住青磚瓦房,把爺爺奶奶和大伯母一家趕出去住茅草屋。
句句都在理,加上自己爹覺得自己的確是拖累了一家人,也同意了。
家裡的地也分了,大伯他們沾大頭。
雖然這些事說不出誰對還是誰錯,一家人總有吵架的時候。
但是當娘去世了,家裡也不用給娘買藥了,生活也慢慢好了起來,爹也接了村裡面或者其他村的兒童啟蒙,錢有餘錢了,就送他們去學堂,爹說不在家根本照顧不了他們三兄弟,只能放在眼前看著了,小妹則讓爺爺奶奶帶,爹每個月給些錢爺爺奶奶,加上養老錢。
但是就是因為他們三兄弟都去了學堂,堂弟他們沒有去,大伯母說自己爹自私,只想著自己的兒子。
大伯母一直說想當初爹讀書的時候,都是他們和爺爺奶奶供的,現在爹有能力供三個兒子上學堂,都不願意幫大伯母供一個堂弟上學堂。
爹考慮了一下,讓他們三兄弟選擇,誰不上學堂。
自己做大哥的,也讀了很多年,雖然沒有什麼成績,但是總比讓弟弟做個大字都不識的人來得好。
於是自己就選擇不上學堂,然後爹說只能供兩個堂弟裡面的一個,大伯母卻不願意,說爹供兩個兒子,那也要供兩個堂弟一起上,而且大伯母也不會幫忙看他們的,這是爹該做的。
爹氣得甩袖子就走,大伯本來覺得自己的弟弟能幫忙供一個,已經是給臉了,也不想自己的妻子打這種想法,於是也沒有臉提。
李青洲覺得自己當時還小,弟弟妹妹也還小,爹帶他們在學堂,既當爹又當娘,大伯母提了要求,還對爹說不幫忙照顧自己和弟弟妹妹。
說真的,當時不知道爹為什麼生氣,但是現在想想,爹是氣大伯母提了要求,還不想幫忙看孩子,爹在學堂上也回不來,根本不可能答應大伯母的要求。
哪怕現在堂弟被大伯送去學堂,大伯母卻還是對他們幾個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們幾個也沒有回來,只是難為自己妹妹,每天被大伯母陰陽怪氣,哪怕有爺爺奶奶護著,也少不了飯桌上被撒氣。
李毓本來就在裡面哭得不能自已,外面還有人跟著她一起哭,感覺煩躁的很,對著門外帶著哭腔罵:“哭什麼哭,我沒死。”
說完這句話,李毓覺得自己無意間耐函了一下自己,一把將被子矇頭,發現動作太大,身體有些發虛。
外面的李青鈺被罵後,連忙捂著嘴,抽噎著,一想到這可能是爹最後一次罵自己了,眼淚掉得更兇。
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爹死後,他們幾個變成乞丐,不能讀書,不能上學堂,不能和爹一起,他都覺得自己好可憐。
三人都擦了擦眼淚,各做各的事,李青洲讓自己的媳婦把湯藥煮了,然後去村長家借錢,畢竟這條村,除了村長家生活得不錯,就是自己家了。
這不是論錢的,是論讀書人的。
只要別人一說讀書人,都覺得這家人有錢,但是誰知道他們也拮据得很。
李毓東想西想,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門外就有一聲響聲,是女子的聲音:“爹,嫂子熬了藥,爹趁熱喝。”
女子邊說邊推門而進,進來的女娃十分清秀,身材消瘦,但是樣貌不差,讓李毓有種我家閨女亭亭玉立錯覺。
李毓面對這個小丫頭,也不好意思太兇,怕自己沉著臉把這小女孩嚇哭了,那就是罪過了:“恩,放在板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