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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霰嘗試著睜眼,沒成功,於是外放神識、查探四方,並根據已知資訊,做出推論:
這大殿上至關重要之物,無異於身前的冰棺。又及,辛夷族精通生死輪迴之說,路西歸將一具數百年前的屍身存於棺中,並設下結界維持其不朽,不難猜出背後緣由。
——路西歸要復活她。
不過,刀鞘上殘存的神力,能夠為活死人肉白骨之用,倒是令阮霰感到驚訝。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以這點震驚轉瞬即逝。
他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威脅路西歸,但前提是,至少能在陣法中自如活動。
倏然間,阮霰靈光一閃。
他緩慢撤去壓在刀柄上的力道,偏轉腦袋,「看」向陣法與冰棺相連之處,卻尋找有無破綻。
玉階前,原簫寒手提長劍,凜然同路西歸對峙。
「笑話,老夫豈會被你威脅?」路西歸坐在白虎背上,渾厚元力流溢周身,鼓起衣袖,吹得衣擺獵獵作響,「你莫忘了,你現在可是在老夫的地盤上。」
「那又如何?」原簫寒歪了歪頭,表情輕描淡寫。言罷,長劍一抖,招式凌厲而出。
這一劍掀起風浪,所過之處,劍芒刺眼,宛若正午之陽,但揮斬出的溫度並不炙熱,而是絕地般的冰寒,彷彿千年深雪淬鍊而成。
冷風,冷鋒,凜凜攻向路西歸,不留絲毫回寰餘地。
路西歸趕緊操縱白虎後退,立於斜前方的玄武瞬閃至他身前,試圖攔下原簫寒此招。
熟料眨眼過後,原簫寒已出的劍竟勢頭一轉。
劍動人動,旋身之間,足尖點地,紫衣猛踩玄武高仰的頭顱,躍至半空,以泰山壓頂之勢落劍。
玄武立時回首,張口噴出幽色氣勁,詭譎妖氛霎時充溢原簫寒周遭,卻見這人避也不避,踏氛邪前行,劍招不動分毫。
那雙星夜般明亮的眼眸裡,不見半點情緒,居高臨下望來,彷彿無悲無喜的神佛瞥見死物。
情急之下,路西歸合掌結印,口唸咒語。
劍風便要逼近,說時遲那時快,玉階之上的阮霰嘔出一口鮮血。
熱血噴灑,點點滴濺冰棺,寒氣升騰之間,倏然凝結。
這一聲實則極其細微,但修行者之耳目何其聰敏?原簫寒當即變了臉色,身形一凝,劍勢一頓,路西歸趁著這微微間隙,疾速後撤。
「花間獨酌,我們要不要做個交易?」路西歸堪堪避過了一劍,在玉石碎屑漫天紛飛的雜亂中,兀的出聲。
他心知肚明原簫寒不會接話,便開門見山道明條件:「玉階上的那位朋友,神魂似乎出了些問題,否則以他的境界,不會被壓迫至此。不如這樣,我用我族法寶,替你那位朋友將神魂修復,而他,只需貢獻出一點點那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力量。」
「他不聽我的,我沒辦法替他做主。」原簫寒被這話逗笑了,眸眼一轉,提議道,「不如這樣,你讓他從陣法裡出來,你們面對面、親自談。」
「呵,你這小子,還挺有主意。」路西歸聲音沉沉。
原簫寒忌憚路西歸再次對阮霰出手,路西歸害怕原簫寒不顧玉階上的人對他下殺招,條件談不攏,對峙由激烈轉為無聲。
玉階之下氛圍沉默凝滯,而玉階之上,阮霰終於抬起眼皮。多虧路西歸那道咒法,讓他嘔血的那瞬略微偏移身形,從陣法中心挪開幾分。
——由此可推測,越靠近陣法中心,壓迫之力越強。
阮霰看向凝結在冰棺上的血。
初登玉階,他便探過這尊冰棺,發現上方罩有結界,外物不可穿透——當時以刀試探,但現在,他的血卻是濺了上去。再細看,那些自外界湧入山洞、湧入井口、湧入殿內的幽藍煙霧,亦透過這層結界,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