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射覆(第1/2 頁)
“杜蘅!該你了!發什麼呆!你若是不行,一開始便不要出現在這!平白的丟人現眼。”杜芷蘭極其厭惡的看著這個庶妹,似是深覺丟人。
“小姐,小姐!你快回回神啊!別嚇靜瑟啊,嗚嗚~”靜瑟縮著肩膀,在本就坐在角落的杜蘅身後輕輕推著她。
自家小姐這兩日一直精神恍惚,自己跟大夫人說想開點藥,大夫人也陰陽怪氣的並不放在心上,今日看著,這失魂症是又犯了嗎?
杜蘅還是那般魂不守舍的模樣,正臉都沒有看向杜芷蘭這邊,甩了一下骰子,搖出個四來。
杜芷蘭的臉上喜色一閃而過,她正好搖出的數對上了自己,是要趕著給自己做筏子呢!
“杜蘅,可別怪嫡姐欺負你,聽好了,嫡姐說的可是‘酒’字。”
周遭的貴女們互相對視了一下,這酒字看似具象簡單,但委實有些泛泛了。
此時杜芷蘭瞭然於胸的笑笑:“四妹,猜不出來也沒什麼,嫡姐大不了讓你‘兩覆一射’罷了,你聽好了,嫡姐的第二個字是‘山’。”
眾人心下明瞭,杜芷蘭覆的是個“春”字。
她選的詩應該是: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若是這麼看,她也不算是欺負了杜蘅,她們所在這處正是暢春園,況且誰人會不喜歡拜讀蘇子瞻的詩?
但凡有些才學的大家閨秀,稍加思考都射的出來。
這詩的後半句是“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讓她引來,倒為她平添了些胸襟氣度。
當然了,杜蘅要是射不出也實屬正常,畢竟一個貌不出眾也無甚才名的庶女,沒人會對她抱有多大期望。
其餘閨秀想的是,這杜芷蘭,真是拿捏的恰到好處。
“幡。”杜蘅還是那般誰也不看的模樣,木木的盯著窗外,吐出一個字。
春幡春勝,一陣春風吹酒醒。不似天涯,捲起楊花似雪花。
嗯,沒想到嘛,這貌不驚人的杜家庶女還有點東西,用的依舊是蘇子瞻的詩做射,有點意思。
杜芷蘭的臉一瞬間有點變形,隨後又若無其事的笑笑,“對的好,妹妹,嫡姐敬你一杯!”
杜芷蘭遠遠地衝杜蘅揚起杯子,杜蘅終於回臉,沉默的飲下一杯酒。
杜芷蘭在袖下,卻攥緊了拳頭。
等到第二輪的時候,杜蘅和杜芷蘭又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四。
杜芷蘭心下一沉,她倒要看看這次鹿死誰手!
“四妹你聽好了,姐姐還是讓你‘兩覆一射’,嫡姐的兩個字分別是‘河’與‘階’,而且嫡姐所覆之物,就在這桌子上。”
眾人循聲看去,桌上的,無非就是些瓜果茶酒,蜜餞果脯,杜芷蘭不愧有才女之名,這次,還真是不好猜。
就在眾人挨個尋找杜芷蘭所覆之物且毫無頭緒時,杜蘅還是剛才那般模樣,甚至連看桌子都沒看,射了個“纓”字。
眾人又猜度一番,方才明瞭,原來杜芷蘭覆的是個“麋”字。桌上不正是有一盒麋脯嗎?
杜芷蘭的原詩應該是“彼何人斯,居河之麋。無拳無勇,職為亂階。”
這出自《小雅·巧言》的一句,前面還有段更有名的“巧言如簧,顏之厚矣”。
在座的諸位大小姐倒不覺得杜芷蘭出言嘲諷杜蘅有什麼,本來庶女和嫡女身份就有天壤之別,她們從一出生,便註定了爭鬥,況且嫡女,是萬不可以屈居庶女之下的。
就在她們回想了好一陣杜蘅所射之詩,卻發現杜芷蘭頭一次臉色十分難堪起來。
杜芷蘭知道,杜蘅所射的出處是《左傳》:
初,楚子玉自為瓊弁玉纓,未之服也。先戰,夢河神謂己曰:“畀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