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5 頁)

腳、洗衣裳、摸魚兒、玩水……那樣快樂自在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仇怨令一切美好都匆匆結束，所謂餘生，註定了盡是煎熬。

視線漸漸模糊。山茶思緒飄搖，不知眼前閃耀著的，究竟是達睦河水，還是自己的眼淚。

她正呆呆地出著神，突然鑽進耳中的幾聲孩童驚慌失措的尖叫、呼救聲將她從幻夢般的思緒中拉回現實。

“救命啊，救命！快救救我！”熟悉的聲音。

“思！你等著，我回去叫人，你堅持住啊！”另一個女孩慌張無措、帶著哭腔的喊聲。

山茶一個激靈，猛地從石堆後面站起身。只見一個櫻草黃色的小小身影已經飛奔著遠去，而河裡，百里思正揮著手臂掙扎呼救。

“思公主！”山茶眼前一陣發黑。

她本能地想衝進河裡救人，可腳下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挪不開步子。

心裡一個聲音在尖厲地斥罵她：塗山茶，你要做什麼？你這個沒出息、沒心肝的蠢丫頭！你不能心軟，不能救她，她是仇人的女兒！難道你忘了她的父親是怎樣親手殺死了你的爹孃、割下了他們的頭顱？難道你忘了她父親是怎樣一次又一次殘忍地蹂躪你、羞辱你！難道你忘了她母親是怎樣用蘸著辣椒鹽水的皮鞭將你渾身的皮肉幾乎抽爛！要不是沉星天姬用她的“無瑕之心”救了你……

沉星天姬……“無瑕之心”！

山茶的心又是一陣抽動。沉星曾經的話音不知不覺迴響在她耳邊：

“……你有什麼罪呢？十年前，你跟我一樣，也是個還不怎麼懂事的孩子。我不覺得一個無辜的人也要為自己的家人承擔罪過。”

“二哥、三哥剛把你送來，告訴我你是什麼人的時候，我心裡是有過片刻的不自在。可看到你那一身的傷，不知怎的，心突然就軟了。幫你上藥的時候，就想著應該原諒你的理由，想著想著，也就想通了，這些本來也不該怪在你頭上。”

“……我每次看著它的時候，心裡都是暖暖的，都會想起有愛是件多美好的事。所以當我看見你的樣子，就覺得哪怕我再不捨得，也應該為你用藥……”

沉星的寬恕和原諒曾經給過她何等的暖意。山茶心上打個了顫，望向河中。

沒錯，百里思，縱然她的父母如豺狼野獸、惡事做盡，可她畢竟只是個還不懂事的孩子。她有什麼錯？她難道要像自己一樣，為她父母造下的孽來承擔罪過、承受報應嗎？難道自己要像那個禽獸一樣，把她父母做下的惡都怪在一個無辜的孩子頭上嗎？如果自己硬著心看她溺亡，又如何對得起沉星天姬對自己的寬恕和善意？

百里思呼救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猶自拼了命地將頭露在水面上，一雙小胳膊努力地揮舞著，滿是求生的慾望。

“山茶，你真好！”

百里思曾經稚嫩清脆的童音響起在耳畔，山茶又想起了她那雙活潑無邪的大眼睛。她是個那麼天真可愛的孩子！

顧不得再猶豫，她扔下手中的腰牌，從石堆後大步衝了出去，跳進了河裡。

山茶的水性很好，很快便游到了百里思身邊，將她托起來，快速往河岸游去。

驚慌絕望的百里思忽然獲救，瞪大了驚恐的雙眼，緊緊摟住山茶。

“山茶，是你？謝謝……”

山茶將她放到河岸上，自己甩了把臉上的水，大口喘著氣問：“公主殿下，你怎麼掉進河裡的？太危險了！你不該自己到這裡來玩的。”

“我是跟潺湲姐姐一起來的。我們在王廷裡憋得太無聊，就約好了一起偷跑到這裡來玩。可是我不小心把姑姑送給我的茜紗手帕掉了出來，被風吹到了河裡。我進去撿，就……”

“一個手帕，丟了就丟了！哪裡值得你冒這樣的危險？”山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