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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改變。
她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看向身旁侍立的宮婢,開口問道:“壁上的字畫,可是姚賢妃大作?”
“回皇后,奴婢不知。”那宮婢欠了欠身,恭聲回道。
路映夕清淺笑著,不再追問。其實每幅字畫的右下角,都有一個小小的署名。只不過刻意用“契文”所寫,甚少人能識得。
姚賢妃的閨名,可是“凌”字?
路映夕暗自搖頭,是她疏忽了,竟一直沒有關注這位避世的神秘妃子。
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門口響起一道低柔的嗓音,稍顯暗啞:“皇后娘娘。”
路映夕輕輕眯眼,轉眸看去,心中微震。
這位就是姚賢妃?灰袍裹身,長髮如瀑,五官俏麗,可是,一道疤痕從眉心蜿蜒至下顎,觸目驚心
第二十九章:剎那芳華
姚賢妃的聲線有些沙啞,像是長久沒有開口與人說話。她帶著傷殘的面容平靜無波,微抬手示意宮婢退下,才欠了身道:“皇后娘娘鳳駕親臨,姚凌未及相迎,還望皇后恕罪。”
路映夕淺淺一笑,也宣退小南,溫和回道:“姚賢妃無需多禮,本宮只是過來串串門。”
姚賢妃沉靜地望著她,眸光如水,清涼無瀾。
路映夕站起,走近她,不著痕跡地打量。她方才說話時的語氣,客氣疏離,淡然至極,彷彿並未把自己看作宮中人,更遑論是皇帝的妃子。顯然,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子,芳華正茂,可心卻早已蒼老。
姚賢妃對上她的目光,眼神沒有絲毫閃避,淡淡道:“這幾日,姚凌一直在等皇后前來。”
“為何?”路映夕疑問道。
姚賢妃的視線掠過她的臉,然後輕飄飄地掃過她的髮髻,口吻依舊輕淡:“姚凌那日刺殺南宮神醫未遂,便在等待著審判來臨。”
路映夕心中一凜,驚詫看她。她和師父有何仇怨,竟要殺之而後快?如今她又為什麼要自首?
姚賢妃慢慢移開眼光,看向壁上詩畫,口中低啞道:“多年前家父宿疾纏身,南宮神醫見死不救。姚凌為人子女,不得不為父報仇。這世上一切本皆是虛空,只是姚凌慧根不足,總要為亡父盡過綿力,**心安。”
“師父善心仁術,又怎會見死不救?”路映夕微微蹙起眉頭,心裡疑慮重重。師父從前每年都會外出遊歷,採藥治人,不分貧富,為何獨獨不救姚賢妃的父親?
“陳年往事,隨風而逝,再提無益。”姚賢妃低眸,默唸了幾句佛語,才又抬眼看著她,道,“皇后要如何處置姚凌,姚凌都無怨尤。”
路映夕沒有接話,抿緊菱唇。這個女子,給人的感覺異常矛盾。似看透紅塵,又似終究拋不開。她要報仇,卻不徹底。她要認罪,卻明知皇帝有心庇護她。
沉默良久,想起師父並沒有受到嚴重損傷,路映夕輕輕開口道:“姚賢妃想必熟讀佛經,應知何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往後若有機會,本宮會常來向姚賢妃請教佛禪。”
她說得迂迴,但姚賢妃的回應更加晦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路映夕只覺話不投機半句多,乾脆告辭道:“本宮還要去看望小帝姬,姚賢妃且珍重。”
姚賢妃亦不挽留,神色靜默。
旋身舉步時,路映夕發上的那支木簪突然掉落在地。
“簪……”姚賢妃驀地出聲,卻又戛然而止。
路映夕彎腰拾起,回頭對她微笑道:“多謝姚賢妃提醒。”語畢,便不再贅言,徑直離去。
有時候,只需要窺見一角,便可拼湊出真相的全部。原來,這位姚賢妃,就是皇帝深埋心底的傷痛
路映夕探望過小帝姬之後,返回鳳棲宮,毫不意外地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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