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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便返回城樓。
待到在城樓簷下的茶堂裡坐定,她才緩緩開口道:“範兄,你坐下,我幫你診個脈。”
範統皺起英氣的劍眉,雙手負到背後,回道:“多謝路兄,不過範某自覺身強力壯,無需診脈。”
“早上那碗藥,喝了嗎?”路映夕凝眸看他,見他眼底一圈青,就知情況愈發嚴重了。
範統抿著唇,不吭聲。
路映夕無奈一嘆,站起與他對視,正色肅然道:“範兄,我也不瞞你。你可能巳染上瘟疫,從今日起不可再四處走動,好好待在屋裡休息。”
範統面容繃緊,一口否決:“範某並無絲毫不適!”
路映夕定定看他,突然走近一步,抬手向他額頭探去。
範統本能地後退,警戒地盯著她。
“範兄,你發熱了。”路映夕蹙眉,輕嘆道:“連你都不願意面對事實,染病的百姓又如何有勇氣就醫?”
範統一愣,啞口無言。他並非怕死,只是不想坐著等死。
“範兄,你現在的症狀雖與瘧疾相像,但或許並不是。”路映夕柔了語聲,継續道:“無論如何,你都一定要吃藥。說不定歇息兩日便就康復了。
範統沉默片刻,才低沉著聲道:“範某明白了。路兄請放心,不必親自來為範某診斷。”
“怕渡了病氣給我?”路映夕微微一笑,心裡泛暖。
範統不作聲,刀削般的堅毅輪廊透著粗獷的丰采,但褐色炯眸中卻閃著溫和的微光。
“去歇著吧。”路映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便出了茶堂,重回醫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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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勞整日,路映夕眉間巳有倦色,但南宮淵依然俊逸溫雅,未露疲態。
“師父不累麼?”晚膳過後,路映夕好奇問道。
“不累。”南宮淵淡淡搖頭,輕揚唇角,黑眸熠熠。與她無拘束相見的日子不會很多,即使辛苦,他也甘之如飴。
庭院中晚風習習,清涼宜人。兩人坐在廊簷下,隔著一些距離相視淡笑。
“師父,今日濟仁堂又有百人逝去。”路映夕幽幽嘆息,心頭升起一股無力感。
南宮淵斂了神色,清朗儒雅的眉宇間隠約浮現一絲肅冷:“若要救最多的人,惟有一個辦法。”
路映夕長睫一顫,驀地抬頭望他。
南宮淵面色無異,只是添了幾分清冽,徐徐道:“現巳確診染病的百姓,共有七千餘人。還有幾千人,有可疑症狀。這一萬多人便成了病源。”
“師父……”路映夕驚疑地凝視他。
“如果做得到決絕──”南宮淵一頓,終是沒有說下去,墨色眸中掠過不忍的悲憫。
路映夕默然不響。她自是知道其中利害,可是怎能那般殘忍,不留一絲一毫的生機給病患?
南宮淵靜靜地注視她,心底滑過一絲寬慰。她本性善良,雖然這也會成為她的弱點,但他卻甚是感到欣喜。
“師父是否認為應當狠心決斷?”路映夕輕聲問。
‘當權者,應該有這一份魄力。“南宮淵暗沉了眸色,眼神顯得凝重而幽遠,”犧牲萬餘人,救十多萬人,省時且省力。“
路映夕張口欲言,想了想,又抿唇咽回去。也許,慕容宸睿很快會選擇這樣做,但她一定會極力阻止。
見她如此神情,南宮淵亦不再言語。
似乎有一層隔膜擋在兩人中間,“皇帝”二字成了肉中刺,連提及都成了忌諱。
正寂靜著,迴廊另一端有一名武將大步走來。
“卑職參見皇后娘娘!”那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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