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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崩潰。
此後,一家人便不再象是一家人。沒有了那種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沒有了全家人歡聚一堂的談笑,甚至,完全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相互疏遠,存在一種屏障式的相互隔離。母親還是負責做飯,但吃飯的時候,一般都是輪流上桌;就是坐在一起,也有一種不能適應的無言的尷尬。
父親也在此後十幾年的教育工作和家庭生活、親友鄰里交際方面一直延續了他那懶散、消極、玩世不恭的言行舉止和處世態度,這一方面是因為他自身性格的因素,一方面也是因為對生活的悲觀和荒誕感。
但我們兄弟卻一直敬愛著父親。他工資一向很低,完全依靠工資,根本無力養家。他先是買了整套的繪畫器具和大量畫紙給人畫像,畫倒是畫的很好,但因為知道他畫像的都是些親戚朋友,很多都是拿了畫像卻沒給錢,而父親也不好去問,後來也就沒畫了。後來又在學校附近街道的一間店鋪的一角擺設了一個修表的小櫃子,記憶中,每當我們兄弟來到街道上,總是看見那間店鋪的一角,有個精瘦的男人,戴著那種只能用一隻眼睛去看的放大鏡,戴的時候有個鋼片條從腦後箍住,閉上那隻沒罩裝置放大鏡的小罩子的眼睛就可以開始使用了。那時侯,很多需要換用的手錶零件必須要到長沙才有得買。我是後來聽母親說起才知道的,那時沒有什麼去長沙的車子,而且為了幾個小零件,搭車去長沙也是划不來的,父親那時竟常常騎一整天的腳踏車到長沙。
記憶中,父親的那輛腳踏車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每次騎回家來,父親總是要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乾淨,還要常常給幾個重要的部位打上油。我入讀初中那一年,我和留級的哥哥給老師分到了同一個班級,父親在開學後的一天下午騎著它為我們兄弟買來整套的新文具。
而後來,我也忘記了是什麼時候,那輛車竟丟掉了。我想當時最難過的,一定是父親。
從小到大,我們兄弟的生日,都是母親替我們張羅,但父親對我們兄弟,包括母親的生日都記得很清楚。在我們生日的那一天,父親時常會露出他平常只有在玩世不恭一把時才露出的笑臉,並讓人感到少有的溫馨和親切。
中專入學的時候,父親送我上學,在南昌火車站右邊的餐館用早餐,買了兩籠小籠包,端上一碗海帶排骨湯,很不乾淨,也沒吃完,36元。那時父親一個月才一百多塊,後來問父親是為什麼要進去的,他說看見那樣多的人都在裡面吃的;我知道其實父親很心疼。
我和哥哥是同時中專畢業的,那時還有國家給統招的中專畢業生分配工作的制度。哥哥畢業的時候,分配到分宜一個快倒閉的小廠,一年才領到一兩千塊錢的工資。後來考到高安工作,工資雖然高了,但應付結婚和買房,寄回家的錢也有限。我畢業的時候,分到一個鄉政府,被迫東求西借交足了五千的增編費,才得以上成這個每個月只能領到260元的工資的班。母親堅決不許我們兄弟棄崗打工,哥哥的爭執得到的不是母親的理解,而是這中專四年她的辛勞和苦楚的淚流滿面的傾訴。
那時的父親,也曾手把手的教我們修理鐘錶,從小就開始學過的哥哥甚至於學會了他那一整套的技術,等待分配的那段時期,他還在學校門口擺設了那個修表的小櫃子,又到市裡的商城批購了些手錶來賣。
後來,學校決定集資新建教師家屬樓,並要拆掉那棟當時我們正居住著的家屬樓,母親覺得集資建房划不來,於是又東求西借在學校附近的一條街道上建了一所房子。
母親說要自己建房子的時候,父親是並不同意的,他只是想到沒有錢,但母親東求西借又勉力節省,居然一舉建起了房子,並斷斷續續的把樓上房間的地板磚貼好。 。 想看書來
懷念我的父親…之二
懷念我的父親…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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