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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它以一種古怪的方式扭曲著匍匐在地,像是一個陷阱,緊緊地跟隨在身旁等待著我跳進去。
夏容津津有味地吃著她的冰激凌。她沒有跟我說話,我知道她肯定是因為剛才我的不回應而生氣了。為了不讓事情變得更僵,我決定主動講話示好。
&ldo;你聽說最近的謠言了嗎?關於世界末日的。&rdo;我問她。
&ldo;什麼謠言?&rdo;夏容忍不住好奇。
&ldo;他們說太陽黑子會集體爆發,世界將會成為一個烤箱,而我們則是被烤熟的食物。&rdo;我壓低了聲音說道。
&ldo;那豈不是走到哪裡都能聞到肉香了。&rdo;夏容笑了起來。她並不是真的生氣。
&ldo;看來你不相信?&rdo;我笑道。
&ldo;鬼才相信。&rdo;
夏容拉著我走進百貨大樓,這裡的中央空調高速地運轉著,周遭的溫度一下子低了很多,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夏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ldo;你看,這裡不是很涼快嗎?事實上,人類的智慧是可以戰勝災難的。&rdo;我點頭表示認可,因為我也不相信那些謠言。
百貨大樓左側觀光電梯的門口有很多人擠成一團,爭先恐後。
夏容說:&ldo;我們走扶手電梯上去吧。&rdo;
我說:&ldo;女裝在九摟呢,等兩趟吧,觀光電梯快一些。&rdo;
夏容搖頭道:&ldo;不要。你不覺得這種電梯像是一具棺材嗎?擺在殯儀館的那一種。從外面看進來,像是瞻仰遺容。&rdo;
有些人聽到了夏容的話,轉過頭來並不友善地看著我們倆。但是他們很快被後面的人推進了像棺材一樣的電梯裡。我拉著夏容的手往扶手電梯的方向走。她是一個總能為自己的決定找到理由的人。我站在夏容的後面,她的眼睛盯著腳底往上移動的黑色階梯。那些長方體的黑色階梯從地底下冒出來,然後鑽進上一層的樓面裡。夏容突然回過頭來對我說:&ldo;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踩在一具小棺材上面?&rdo;
&ldo;你說什麼?&rdo;我詫異地張大了嘴巴。
&ldo;我是說每一級階梯都像一具小棺材,裡面或許躺著一個死去的孩子呢。&rdo;夏容故意做了一個鬼臉。
我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看,腳底一陣發涼。夏容今天有些奇怪,她的話總是帶著瘮人的味道。這讓我不得不懷疑燥熱的天氣讓她失控了。她讓我覺得死亡的氣息充斥在身邊的各個角落裡。
好在那些花花綠綠的夏裝很快就引開了她對棺材的注意力。她穿梭於試衣間和鏡子這條既定的線路上,而我無聊地站在一旁,對她的試裝作出並不中肯的評價。大部分的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
&ldo;上次在你家看到的那個男生是你表弟?&rdo;夏容突然想起了什麼,問我道。
&ldo;嗯,我姑姑的兒子韓哲。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所以一直住在我們家。&rdo;
&ldo;哦,那還蠻可憐的。&rdo;夏容低聲道。
&ldo;你可不知道,我爸媽對他比對我好多了。尤其是我爸爸,簡直對他是有求必應。&rdo;我有些喪氣地說道,&ldo;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是被撿來的。&rdo;
&ldo;對他好那是自然的,否則會讓他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呢!&rdo;
&ldo;你真是善解人意。&rdo;我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我並不反對父母對他好,可是無論是怎樣的關懷,韓哲都似乎活在自卑的世界裡。他就像是一個鬼魅,總是沉默地出現,沉默地離開。我一